沉罪兄妹骨科

你是不是疯了(1 / 2)

“房子买好了!”

陈江说完,端起杯子,在兄妹俩眼前转了一圈,“开心吗,孩子们!”

脸上挂着满足且得意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想被赞许和欢呼的期待。

他挑眉,继续问:“是不是觉得很惊喜!”

因为不常回家,所以陈江尝试着用浮夸的语气调动气氛。

陈初和陈最顿了顿,对视一眼后,举起手里的果汁和他象征性地碰杯。

说实话,这是意料之中的事,陈江是个既要面子又要强的人,事情都敲定了才告诉他们,美其名曰不让操心,其实也是不想听到忤逆的质疑。

陈初早已处变不惊。”装修的话,还得等上一阵时间吧。“

陈初提着筷子,心平气和地夹菜吃。

陈江不太满意她这平淡的态度,而且在他的预设中,孩子们应该很高兴,热情的围着他,赞颂他为这个家做的伟大抉择与付出。

转过头看向陈最,“儿子,你房间的书桌我都给找人订好了。”

陈最默了片刻,扬起眉宇,眸中凝聚几分随和的笑意:“谢谢爸。”

那跟我的生日礼物有半毛钱关系啊。

陈初这么想着,用力戳了戳面前的清蒸鲈鱼,白嫩的鱼肉被戳得乱七八糟,露出难以入口的细刺。

和陈最不同,她倒是爱吃鱼,不过没耐心,挑刺不认真,渐渐就不吃了。

陈最看着她闹别扭,感觉在看小猫和自己的尾巴兜圈子。

戳了一会儿,陈初打算放弃,余光捕捉到陈最似笑非笑的表情,将盘子推到他手边,”帮我挑刺。“

不容置喙的口吻。

陈最颔首,换了干净的公筷,耐心地夹起鱼肉放到小瓷碟里。

陈江看着兄妹俩的互动,觉得稀奇,上次他回来的时候,俩人还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自己要吃就自己挑刺啊。”

出于逗弄孩子的想法,他把陈最好不容易处理好的鱼肉一口吞入腹中。

陈最静静地看了他两秒左右,陈江被他眼中一闪而过,尖锐的冷光刺到,下意识咳嗽两声。

再抬眼,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瞥仿佛只是错觉。

陈初已经习惯了陈江把耍无赖当幼稚的把戏,反正她也没胃口再吃下去,便只沉默地喝饮料。

饭桌上的气氛本来就不活跃,又是阴天,窗户上灰蒙蒙的,像被人盖着旧帘子,闷得人如鲠在喉。

陈江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平时不回来是个正确的决定。

在他看来,这个家就是个蒙尘许久的仓库,至于两个孩子,陈最前途无量,是珍贵的传家宝,是个惦念,

女儿,性子既冷淡又古怪,难以亲近,他可不会屈尊降贵的附和一个孩子,所以陈初在他眼里不值一提,和植物,家具,没什么区别。

“你们对新房子没什么要说的吗,不好奇?”

陈江偏过头,看着陈最,他无动于衷,他一直觉得不管走到哪儿都是寄人篱下,所以不用选择,也没必要期待。

“你呢?”无奈的目光转向她。

陈初沉吟片刻,”昨天你说生日礼物,是指这套房子写我的名字?“

“”

陈江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你以后嫁人肯定得找个有房子的老公结婚啊,还惦记我的房子啊!“结婚嫁人,一个遥远而可怕的词汇。

陈初撇撇嘴,忍不住看了陈最一眼,须臾后,他转过视线看她。

如果没看错,他眼中有隐忍的挣扎,像掉进了茧里,所有的抗拒都被软化。

“你以前不是老说房间太小了吗,这次给你安排了个大房间,我还特意给你订了个公主床,两米大呢!”

“公主床?”

陈初光是想想就觉得很土,她难以想象自己睡在镶满粉色蕾丝边的大床上。

“我能申请拒绝吗?”

她问得很诚恳。

陈江用不识好歹的眼神看她,“你们小姑娘不都喜欢这些吗?”

陈初正要说些别的话时,听到敲门声,拉开门,看到眉头紧皱的奶奶。

“你和哥哥还没去上学啊?”

奶奶换好鞋,走进去,表情难得的很严肃。

“来了啊。”

陈江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陈最和陈初察觉到氛围不对,默契的拿起书包朝门口走走去。

“我们上学去咯。”

客厅里叁个大人都无暇管他们。

陈初关门之前最后看了一眼奶奶,发现她眼眶红了。

“走吧。”

陈最对这个家没有半点探索欲。

老楼隔音效果薄弱,陈初他们都走到楼下了,还能听到争执声,主要围绕买房的话题。”你对新房子有啥想法啊?“

陈初用胳膊肘撞了撞陈最。

她越来越控制不了想要亲近他的想法,但又觉得轻易泄露好感会显得廉价,所以用这种欲盖弥彰的打闹来淡化对陈最的依赖与亲昵。

兄妹之间嬉笑打闹是正常的。

这层关系反而成了最好的遮羞布。

“没什么想法”顿了顿,唇角勾起笑意,“但是有点期待你的公主套房。”

小时候,为了哄陈初睡觉,他为她读完了一整本格林童话,知道她也曾幻想过当公主。

“我才不会睡呢,要睡你去睡”

话音落,陈初意识到其中的暧昧,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

陈最伸手轻轻拍了下她的头,神情自然:“不喜欢的话,到时候换掉就是了。”

关于新房子的讨论到周五彻底结束。

因为那天,陈初彻底意识到,这个家已经没有她的位置了,或者说,她只是陪衬而已。

陈江和杨月芬站在狭小的厨房里,海棠压花玻璃窗上热雾腾腾,映出两人亲密无间的轮廓。

杨月芬的女儿杨蕊穿着陈初的拖鞋,一脸乖巧的喊陈最哥哥,对陈初则不屑一顾。

陈初也懒得搭理她,只淡淡扫了一眼,唇角微动,毫不掩饰戏谑之意。

崭新的玫瑰粉羊毛衫贴合着杨蕊丰满的身体曲线,她显然很清楚自己的特点,于是故意挺着胸脯,展现出娇滴滴的傲气。

房子显然被打扫过了,不是焕然一新,而是带着彰显主权意味的截然不同。

沙发上铺着粉红碎花套子,餐桌上装模作样的摆了束花,刚摘下来没多久的山茶花比血更鲜红。

“小最和小初回来啦!”

分明是第一次见到陈最本人,但杨月芬的态度很熟稔,脸上的微笑真诚且热情,这是她当了十多年销售员练出来的最佳笑容。

陈初打量着她的穿着,浅色毛衣和纱裙,头发显然是新烫的,弧度生硬,女人时不时抬手摸两下,指尖带过已在褪色的纹眉,自以为优雅得无可挑剔,一副女主人的做派。

“蕊蕊,来把水果端给哥哥姐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