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初和陈最赶到曾越玥家的时候,狗仔记者早就将楼道口围了个水泄不通,不明状况的街坊邻居看到爆料后,也纷纷加入八卦的阵营。
然而无论围观群众的阵仗有多喧嚣,曾越玥家都只有一片死寂,空荡荡的防盗窗透出无谓的封闭与抗拒。
有人按捺不住,举着大喇叭,在楼下挑衅,要她展示一下庐山真面目,回音激起一片唏嘘声。
陈初被为首的人气得咬牙切齿,推开人群打算冲上去理论,陈最皱着眉护住她。
不过她的抗争,就像沸水里的一滴雨,根本无济于事,反而被推搡得很狼狈。
“我们先去曾越玥家吧,这群人为了博取噱头,不会轻易放弃的。”陈最拍拍她后背,替她将黏在脸上的头发丝撩开,对上那双红润的眼眸,叹了口气,温声道,“冷静点。”
陈初不甘心地咳嗽两声后,点头。
几乎每层楼梯都站了人,她和陈最废了好大力气才走到曾越玥家门口,看到一堆人堵在那儿,有个人甚至贴在猫眼上观察,迫切又贪婪的模样,令人毛骨悚然。
“你干什么!”
陈初吼他。
男的吓了一跳,哎哟了一声,转过脸看她,眼中写满了警告的意味,嫌她多管闲事,转过头继续偷窥。
陈最掏出手机,调到录像模式,将他佝偻的丑态记录下来。
对方很敏锐的盯紧他手机,“你拍什么呢!”
“拍你啊,反正你们不都是这么做的吗。”他扫了一眼蹲坐在楼道口的八卦记者们,冷漠的视线落到相机上面,淡声道,“自己不想被拍,反而趴在人家门口偷窥,你们这样是犯法的。“
“犯法!”几个圆滑惯了的成年人闻言,挑挑眉,笑得戏谑,“那你报警把我们抓起来啊,你看警察怎么判。”
“好啊。”陈初干脆利落的按下拨号键,“你们不是这个小区的人,也没经过曾家人的允许就堵在门口,还准备破坏猫眼偷窥人家的私生活,让警察来判一判。”
兄妹俩的态度都很平静,从头到尾没一句废话,波澜不惊得让人忽视年龄,又拍下了证据,这些狗仔记者虽然闹腾,却也没想闹出太大的事端。
门后的曾越玥听到陈家兄妹的声音以后,小心翼翼地吁了口气,缓慢起身,鼓起勇气看猫眼。
那些狗仔记者的态度没那么穷追不舍了,陈初和陈最如门神般立在门口。
她扶着门把手,冰凉刺骨的感觉从指尖蔓延到心底,屋里的家具差不多都搬空了,穿堂风更显凛冽。
陈初在来之前想着要见曾越玥一面,可是看到如今的情况,觉得她不露面也许会更好,于是也没敲门。
她望着紧闭的防盗门,快过年了,家家户户都贴上了新对联,然而曾家门上却挂着把蒙尘的艾草,自从曾母车祸去世以后,她们家就没了新年。
陈最用眼神安慰她。
陈初本打算说没事,却听到门锁的咔哒声,回头撞上曾越玥湿亮的眼眸。
她戴着黑色口罩,五官遮了大半,踟蹰片刻后,吐了口气,坦坦荡荡地站在了八卦记者面前。
“如果你们再聚在我家门口,偷窥我,我会报警。”语气不重,却带着冷冽的戒备。
记者们面面相觑,在来之前,他们设想过要怎样套取先手资料,怎样炒出热度,揭开宋翡“恋人”的真面目。
但是此刻,看着这个瘦弱的,平平无奇的小姑娘,倒生出了几分于心不忍的态度,于是都讪讪地闭上了嘴。
“越玥姐”陈初看着她单薄的身影,心情更加晦涩。
曾越玥拉着她和陈最进屋以后重重地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