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倩听子涵的女友宣言，她哭笑不得。

「子涵，我们没在交往，你记得了，我们……」

「记个屁！」子涵大叫，猛然向前咬住方倩的侧颈。

方倩皱眉，心想这姑娘是咬真的，她非常痛，咬到出血，子涵才放过她。方倩想发脾气，伸手摸了被咬的部位，手指上有血，她继女的嘴唇牙齿上也有，两人互瞪，方倩最终忍下怒气，转身将血洗掉。子涵不知所措，她以为方倩要跟她吵架，她多希望她们吵，却始终没有，失望比海深。两人沉默直到国兴回来，国兴再次感觉到母女俩的气氛有种说不出的奇怪，再看方倩肩颈上的白色大胶布，他惊讶问。

「今天搬东西整理，太用力，肩颈痠痛，贴消炎药膏。」方倩依旧说谎自然，子涵在一旁听见，觉得她们这一段爱情真是悲哀到极点。

当晚，子涵吃完晚饭独自出去，说是跟人有约，其实没有，她也开始练习说谎了，子涵坐上公车，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的方向，就这么乱跑，想要离方倩远一点，又或是想离那个家越远越好。子涵最后来到市中心的百货公司，百货公司前的巨大圣诞树还没收掉，旁边放了新的过年装饰，喜气洋洋，此处的每个人，不管情侣、朋友还是家人，看来都很快乐。子涵抬头望着巨大圣诞树，在人群中，她感觉到孤独、寂寞，还有良心谴责，她眼眶泛泪，不久眼泪滑落，她到底只是一个二十二岁的年轻人而已，要如何承受这种精神折磨与感情煎熬，她自知永远都无法像方倩那样无所谓的只要肉体的快感，她抹了抹眼泪，感觉到外套口袋里手机在震动－方倩打电话给她。

「叫我回去的话就别说了，我……」

『我没说。』方倩直接打断她，子涵讨厌她看透自己，又很高兴方倩比她更了解自己。

「那我掛了。」

『子涵，我跟你爸爸说了。』

「啊？说什么？」子涵惊吓。

『说你有男朋友了，不小心被我发现，所以这阵子你才看起来怪怪的。』

子涵本来想方倩为了她们的感情，决定向国兴公开两人的关係，结果不是，子涵对方倩这次说的谎感到非常不满，但又无可奈何。

「方小姐，别擅自撒这种谎连累我，你没心没肺没感觉那是你，我可不是，我……」

『你怎样？』

子涵说到哽咽，深呼吸几口气。

「我很脆弱，我很贪心，我很愚蠢，但我对你是真心的，可你从不当一回事，你不明白我多痛苦，我跟自己对抗过，挣扎过，也自我欺骗，然而我对你还是……」

『俞子涵，你是把我当仙女下凡吗？不食人间烟火还是完美无缺？我们之间的事你以为可以放上檯面高谈阔论？我早就说过了，忘了你后妈吧，你后妈喜欢男人。』

「你才不是，你才不是！你不要再骗人了，至少不要再骗我了好不好？」子涵说到求饶，低头摀着眼睛在百货公司前的广场，方倩听她的哭声，说不心疼是不可能的。

「如果我不说谎，子涵，我会跟你一样在圣诞树前哭得很惨。」

子涵听这话，立刻抬头，这些话不是从手机传来，是在旁边。两人对视，方倩右手拿手机，表情略显无奈，但心里更多的是不捨。

「你怎么知道我在……」

「我定位你的手机座标，子涵，你跟男朋友在大过年的街上分手，哭得又惨又可怜，你后妈不会不管你的，她会陪你到天亮，两个女人想怎么发洩都可以，逛街购物吃大餐，住五星级饭店泡汤看夜景，钱不是问题，重点，你爸爸也同意。」

方倩得意的温柔的笑，子涵拿眼前的女人一点办法都没有，她痛恨不能失去方倩的自己，但她的谎让她喜极而泣，她衝上前抱紧她。子涵将脸埋在方倩的怀里，可惜她没见她后妈的热泪盈眶，方倩的担心在这一刻无所遁形，她拥抱她的姑娘，有种失而復得，她们要天打雷劈了，但阻止不了真爱降临。

－－－

「我从没住过这么高级的饭店，多少钱？」

子涵站在楼中楼套房的大面落地玻璃窗前，手指轻触玻璃窗，望着底下的美丽夜景，她觉得自己好像在作梦。

「这不重要。」方倩从身后环抱子涵的腰，下巴轻放在她的右肩上，双颊磨蹭。

「倩，说嘛。」子涵撒娇。

「大概十万，我没细看。」

「十万？太贵了吧！」听到价钱，子涵惊呆。

「还好，过年连假的饭店价钱都会比平常贵，这是常识。」

「你以前跟男人都是住在这样的饭店吗？你在学他们包养我？」子涵吃醋。

「是，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做你会比较开心。」

方倩很诚实，子涵不知该不该生气，转身，两人面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