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温瓷走出澜宁艺术团大楼,看到傅司白的黑色宾利车停在街口。
他来接她了。
温瓷想到了多年前,傅司白穿着黄色的外卖服、带着有两个充气小耳朵的小黄帽,也来这里接她,只是不会在街口这么明目张胆。
他会把车停在巷子口,避免让团里其他女孩看到,私下里议论温瓷。
温瓷知道那时候的他…是真的疼她、爱他,放下了一切只想和她好。
所以她的离开,才会伤他这么深。
不管出于什么苦衷,他都不会轻易原谅她。
温瓷不再多想,坐进了车里,才发现傅司白竟然带了一束新鲜漂亮的百合花过来,放在车后座。
她凑身过去,抱起了花束,惊喜地嗅了嗅:“司白,你给我买的?”
“给阿姨买的。”
她撇撇嘴,指尖把玩这花瓣叶:“行吧,我妈比较重要。”
他惯会讨家长开心的。
“为什么一定今天见,妈妈不是都约了周末吗?”
“今天正好有时间。”
“行吧。”
温瓷见傅司白手扶在方向盘上,却迟迟没有开动,“走呀。”
“温瓷,按照爷爷的遗嘱,我要和方心慈结婚,否则就会失去傅氏集团百分之四十的资产。”
温瓷拿着花的手蓦然一松,鲜花掉在了椅子下。
傅司白松开安全带,将花束捡拾起来,打理了一下,重新放回后排座。
她竭力控制着翻涌的情绪,压着嗓音道:“好哦。”
“你觉得好?”
“如果需要我离开,随时…”
话音未落,傅司白打断了她:“你想得美,我的话还没说完,老爷子的遗嘱有法律漏洞,只让我和名叫方心慈的女人结婚,仅此而已。”
温瓷眼睛微红,望向他。
男人侧脸冷峻,视线平视前方,面无表情道:“你把名字改成方心慈,和我结婚。”
她的手蓦然攥紧了拳头:“你要跟我结婚?”
傅司白扫她一眼,淡淡道:“我只睡得惯你。”
“所以让我顶着别的女人的名字,和你结婚?”
“等结婚证公正结束之后,品悦地产收归我所有,你立刻将名字改回来。”
温瓷低着头,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傅司白,是通知、还是询问?”
“通知。”傅司白淡然道,“别忘了,你答应过,像机器人一样待在我身边,那就应该无条件服从命令。”
“你用这样的方式向我求婚。”
她视线侧向后排坐,多少心里带着些委屈,“这束花都不是给我的…”
“如果你想要形式,我可以给你出乎意外的惊喜,给你最盛大的婚礼。但我猜你不会很开心,因为这些都是形式,形式就意味着表演,我不想在你面前表演。”
温瓷心碎地说:“你说得对,我有什么资格要求傅司白对我表演深情…”
“所以这不是请求,温瓷,这是你欠我的。”
她望向他:“那如果我同意,是不是能稍微偿还一些?”
傅司白沉吟几秒,点了点头:“可以。”
“结束之后,能离婚吗?”
“离不离婚,也是我说了算,你没有资格提。”
“你太欺负人了傅司白。”
傅司白脸色冷了冷。
她还委屈上了。
“当初你把我的心伤戳千疮百孔,一走了之,现在回来又像沙子一样无孔不入地往我心里钻。温瓷,到底谁欺负谁。”
“是,是我欺负你,可我当初走,也是怕你这辈子都走不出妈妈的阴霾…”温瓷终于还是说出来了,“我不想你背负愧疚和痛苦过完这一生。”
傅司白何尝不知道,但他还是不能原谅,没有办法原谅——
“那你问过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