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辈?”提到长辈杨氏更加想一巴掌扇死这个没用的夫君了,上回沈幼安回府的时候她恰好有事不在府中,回府的时候才知道这个夫君说了些什么混话将沈幼安给气走了;“公爷,早前儿幼安回府时府上的人叫母亲一声太夫人幼安是怎样的反应,说到底您是记到了安平王妃的名下的,安平王妃才是您的母亲,不过就是个院子,幼安马上就要回来了,她是要嫁到宫里的人,您又何必因这事惹她不快,安平公府哪块地界不是好的,母亲想住哪里不成,为何偏偏要住幼安从前的院子。”
安平公被杨氏说的面红耳赤的,杨氏心疼儿子,拉了沈晞起身道;“这事是两位小叔族亲幕僚共同决定的,公爷觉得阿晞不晓事他们也不晓事吗?”
当着儿子们的面被妻子数落安平公大觉丢脸,可偏偏杨氏的话句句在理,安平公一甩袖子便离开了,杨氏也不理他,有那样的夫君还不如没有呢,这个家不能因为一个脑子不好使的当家人败了啊。
沈晞年龄小,做事却稳成,他也不比安平公优柔寡断,同李氏这个祖母又不亲,他是在安平王身边长大的,自幼同沈幼安这个姑姑亲近,对李氏这个占了他姑姑院子的祖母是一点好感都没有,早就想将她扔出姑姑的院子了,其实早在前几日便有暗卫通知他封后的圣旨马上就要下了,沈幼安写了封信给他,就这住处的问题也提了,李氏住过的地方她肯定不会再住了,让沈晞将安平公府一角的紫云院收拾出来,她就住在那里,那地方偏僻,离其他院落都不算近,到时候就由皇家侍卫把守,一直到大婚之日,只是沈晞不喜李氏占了沈幼安的院子,就算是沈幼安不要的院子也不想给她,索性就借着这个名头将她赶出去,日后就说这是皇后娘娘的闺阁,锁上也不给她住。
安平公对这事不管了,沈晞就直接命人去将李氏的东西都搬出去了,李氏还想赖着不走,沈晞也不管她,直接将伺候李氏的丫头全都赶到了原先李氏的院子,然后很贴心的命人将李氏连人带着软塌一起抬出去了,他命令的人都好办事,那是齐景焕派过来的侍卫,只听沈晞的命令,谁说都不管用,直接抬走,到了沈晞这里就更好说了,这都是陛下命令的,与他无关,然后安平公的脸就黑了,沈晞感概,哎呀这姑父的名头真是太好用了。
☆、第83章
李氏坐在她原先的院子里,这院子还是她为安平王的妾时的居所,她自搬入沈幼安的院子后就没打算搬过来,如今沈晞直接命人将自己抬到了这里,搬得匆忙,也未来得急好好的收拾一番,平日里虽也有人打扫,可终归不能同住人想比,李氏面色苍白的坐在上首,看着坐在底下不说话的安平公,终究是气不过,将一旁案桌上的茶盏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茶水溅了一地。
安平公微微皱眉,不解道;“母亲这是作何。”
李氏颤着手指着安平公;“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啊,如今这安平公的位子都是你的了,整个公府都由你做主,我是你的母亲,不过是要一个院子罢了,你居然让我将院子腾出来给沈幼安那个小贱人。”
李氏就这么一个儿子,安平公打小性情温和,耳根子软,对李氏极其孝顺,李氏也舍不得对他说一句重话,今日如此,也是气急。
安平公显然有些不适应李氏如此言辞犀利的同自己说话,愣了一下,轻声道;“母亲,就一个院子罢了,这次匆忙,若是您觉得此处不好,暂时先在这里住些日子,儿子让人将旁边的丹秋院扩修扩修,修好后您搬那里去。”
李氏面上如罩寒霜,急声道;“你怎么就听不懂话,你父王将最好的都留给了沈幼安,你身为长子,他给过你什么,你忘了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吗?咱们娘俩在这府里头好容易熬出了头,如今沈幼安一回来,我就要给她腾院子,你就不能硬气一点,也让我这个做母亲的跟着你享享清福。”
安平公诺诺的不知道如何开口,老实说他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受什么委屈,他的待遇虽不比沈幼安,可他身为安平王府的长子,自幼丫头仆人伺候着,能让他受什么委屈,可母亲每次说的都好像打小到大他没吃过饱饭似的,他知道母亲不喜欢幼安,甚至到了深恶痛绝的地步,这都是因为安平王妃的缘故,后宅之事他也不甚了解,可幼安毕竟是他的妹妹,当初将她送到宫中选秀,在她落选做女官后没有去看过她,甚至连她的闺房都给了母亲,如今她自己运气好,陛下选她做皇后,这也是整个安平公府的荣耀,他不明白,母亲为何如此不高兴,就算是讨厌幼安,幼安也不会在府里住多久,将来幼安做了皇后,整个安平公府还要靠着幼安,他就算是不知进取也想让安平公府越来越好,怎么母亲就一点都不为安平公府想想呢?
更何况这事不是他做主的,沈晞同族人都商量好了,就是一个院子罢了,母亲想要什么要的尽管说,让人修一下不就好了吗?何必要同幼安一个小姑娘争,更何况幼安马上就要做皇后了,何必惹她不快给安平公府找事。
“母亲,这事是阿晞做主的,您若是嫌弃此处不好,派人找阿晞过来。”
“你倒是会推卸责任,你生的好儿子只同他祖父和他姑姑亲,同我这个祖母一点都不亲,我若是能使唤的动他,何至于让他给赶出寿康院。”
“母亲。”安平公无奈道;“阿晞此举也是依陛下的旨意行事,您没看见跟在他后面的都是陛下派来的人吗?”
“是啊,她马上就是皇后了,你们都去巴结她了,就不管我这个老婆子了,我真是命苦啊,儿子孙子都和旁人亲,儿媳妇瞧不起我,孙女的婚事管不了,孙子叫不动,如今连儿子也不听话了。”
安平公觉得母亲越来越不讲理了,索性对着她说了句;“母亲身体不适好好休息,儿子改日再来看您。”
说完便站起身欲往外走,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很窝囊,贵为公爷,朝堂上却没有一个真心的瞧得起自己,如今陛下下旨立幼安为后,他明显的感觉到那些人看自己的眼神不一样了,可回到家中母亲的怨怼,妻子的嘲讽都让他心情坏到了极点,罢了罢了,许他就不是那块料子,不如将什么事情都交给儿子算了,还落得个清闲。
“阿琪。”
李氏急声唤道。
安平公脚步顿了顿,到底是不忍心,问道;“母亲还有何事。”
李氏面上一副悲悯神色,悲切的说道;“我好歹也是你的母亲,如今幼安要做皇后了,安平公府要仰仗她,我也不好说什么,可你那舅舅,他就一个孙子,真心求娶绮卉,你舅母都来好几趟了,我这里再不给个准话,日后有何颜面再见娘家人。”
安平公微皱眉头,他知道舅母过来提过几次想要将绮卉嫁到她家的事,可是他舅舅至今也只是个五品官,这还是当年父王在时底下人看着父王的面子给的,好歹也是安平王妾的父亲,可是他那表哥却只是个七品的小官,至于要同绮卉定亲的表侄年龄还小,什么都看不出来,这门户确实是低太多了,绮卉是自己的嫡女,这若不是母亲的娘家,敢上门提这事自己就直接让人给撵出去,可在院子的事上已经委屈母亲了,也不能总是拒绝母亲。
李氏见他面有松动,继续道;“那是我的娘家,你那堂侄你也见过,性情温和,才华横溢,你那表嫂也是好相处的,绮卉嫁过去不会手半点委屈,我知道李府的门户低了点,可女孩子高嫁未必是好事,那府中妻妾成群的,夫君说给脸就给脸,不给脸受了委屈咱们安平公府也没法跟人家说理去,李府就不一样了,那是我的娘家,看在我的面子上谁敢给绮卉脸色看。”
安平公仔细想想觉得有些道理,只是这事他自己也做不得主,还得同杨氏商量商量。
“母亲,这事儿子回去同宛蓉商量商量。”
李氏一拍桌子;“你什么都听你媳妇的,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
安平公脸色微变,再不想多在这里多待一会,内宅的事他也不想管了,索性一甩袖子道;“这事母亲自己同宛蓉商量吧,儿子没意见。”
李氏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浮现一丝诡异的笑容,对着身边的丫头道;“去将夫人叫来。”
小丫头到杨氏的院子里时杨氏正在一旁坐着看沈绮卉绣屏风,偶尔指点一二,听到李氏要叫自己慢慢的放下手中的茶盏,李氏这个时候叫自己准没好事,拿帕子擦了擦嘴,站起身对着沈绮卉嘱咐道;“阿卉,你祖母唤我过去有些事,你自己在这绣,我去去就回。”
沈绮卉冲着杨氏乖巧的点点头,杨氏笑走了出去,这一去自然是不欢而散,杨氏一到李氏的院子,李氏就同她说要商量沈绮卉同李府大公子的婚事,说是她已经同安平公商量好了,就把沈绮卉嫁到李家,杨氏对她的话虽然有所怀疑,可一想到安平公的性子,为了补偿李氏这事他还真做的出来,在心里将安平公骂了一番,却半点不退让的说;“绮卉的婚事自由儿媳做主,就不劳母亲费心了。”
李氏笑道;“阿琪已经同意了,明日就叫人唤你表嫂上门,让她请媒人过来提亲。”
杨氏冷笑;“如今府中都在准备幼安的婚事,绮卉还小,这婚事不急,等幼安的婚事过了再定也不迟。”
李氏不满道;“绮卉毕竟是咱们安平公府的嫡长女,你这做母亲的也太不尽心了。”
杨氏端起茶盏浅啜了一口,斜睨了李氏虚伪的脸,心中一阵心寒,这老东西不喜欢自己也就罢了,好歹绮卉是她亲孙女,她倒好,也不看看她那娘家侄孙是个什么身份,居然也敢肖想公府的小姐,真是癞□□想吃天鹅肉,想拿绮卉的婚事拿捏自己,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正是要尽心才要慢慢的挑,幼安马上就是皇后了,绮卉是她嫡亲的侄女,等过些日子,问问她的意见,何愁找不到好的。”
李氏当即冷下脸来;“我才是绮卉的祖母,她的婚事你就不用管了,我自会做主。”
“哎呦。”李氏笑了一声;“这事姨奶奶您还真做不了主。”
“你叫我什么?”
“姨奶奶啊,难道您不是吗?”
杨氏也懒得同她多说了,往日还同她周旋几句,如今一句都不想多说了,索性就撕破脸来,不然她还真以为自己有多大脸呢,敢作践自己的女儿,她倒要看看谁给她的脸。
“你......你个不孝的儿媳,我要让阿琪休了你。”
李氏颤着手指着杨氏,她最恨别人提起她是妾这个事了,如今杨氏这个儿媳居然当着她的面嘲笑她。
“好啊,您尽管去同公爷说让公爷休了我,您放心,公爷的休书一到,我立马收拾包袱回娘家,一分银子也不会从安平公府拿走。”
“好,这是你说的,你给我等着,来人,叫公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