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怪震惊不已，它显然不明白为什么一位神，愿意与一个人类命运相连，大概就像是和亿万富翁共享财富一样不可思议。

但是海怪意识到了，舒棠似乎对于海神而言，很重要。

舒棠今天非常高兴，上船之后，特意出去找了一个大鱼缸，装他们带回来的金鱼儿子。

谁知道那团一直没吭声的黑气竟然开始说话了。

海怪观察了很久，早就在看见舒棠摘下了耳朵之后，就感觉到了一种被愚弄的愤怒。

现在越看她越是恶向胆边生。

趁着海神不在，海怪开始作妖了。

它嘶哑难听的声音响了起来，明明是非人的语言，舒棠却神奇地听明白了它的意思：

“他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你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东西么？”

海怪很擅长挑拨离间，这种名叫魅的海怪，很擅长勾起人心的恐惧和贪欲。

海怪继续传递着恶意和猜忌，而且几乎是从舒棠的立场上的怂恿：

你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他和你是两个世界的存在；

你看，他那么轻易就可以改变你的命运，如果他想要颠覆，也很容易吧？

海怪知道人类之间的感情最为脆弱，禁不起挑拨。

果然，舒棠本来心情极好的，像是一只出笼的蝴蝶，在到处扑棱自己的翅膀，被那声音蛊惑，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舒棠看了看这团黑气，有点同情地开口：“你内心这么阴暗，一定没有人爱你吧？”

海怪：……

它愤怒至极，于是开始疯狂给舒棠的大脑传递恐怖的画面：

那是残暴的海神在海底的真实模样，绞杀海怪、十分凶残无情；哪里还是她今天见到的那个温柔清冷的神明，简直就是一只凶兽。

海怪的恶意简直是不加掩饰。

舒棠看完了。

海怪发现：舒棠竟然脸红了。

海怪：？

舒棠：怎么能，怎么能不穿衣服呢？

第31章

虽然下半身是漂亮的鱼尾, 但是上身的确没穿衣服，苍白修长而矫健，简直像是艺术品。

流光溢彩的尾巴给他增加了诡谲的美丽。

身上黑色的血迹呢, 还有一种战损的感觉，还怪野的。虽然是在海底杀伐, 却像是一场暴力美学的盛宴。

舒棠的双眼已经被蒙蔽了, 她左看是一个“帅”，右看是“帅炸了”。

她好好地欣赏了好一会儿, 低头一看那只海怪, 就觉得非常辣眼睛了。

海怪还不知道舒棠的杀伤力，不然它看见舒棠张嘴，就应该逃跑了，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舒棠语气同情：“长得那么丑, 能力又这么弱，活着一定很辛苦吧？”

舒棠丝毫不会和海怪共情, 很简单：长得这么丑不拉几还冒黑气, 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啊，七百年前那个故事，一定是这些丑东西在作怪！

舒棠开始了。

她从海怪的长相到内心, 孤独的人生经历到艰难的生活, 逐一抨击了个遍。

海怪逐渐扭曲，被说得开始怀疑人生。

它不懂现在的人心险恶, 早就不是从前科技不发达的时候了，人人都变得很狡猾, 还见多识广。

在舒棠的嘴炮攻击之下, 海怪发现自己没有对象没朋友没亲人、没有固定居所、四处流浪。

对社会没贡献, 连净化空气都做不到。

这话和狗说狗都要抑郁, 果然海怪逐渐崩溃、差点潸然泪下。

舒棠安慰它：“没事啦，至少你丑得很有特点啊。”

海怪：……

偏偏这个时候，外面有声音传来，海怪顿时浑身一抖，就要撞开舒棠、朝着窗外飞去。

只可惜下一秒，却被修长的手指给抓住了。

海怪在神的手里扭曲，叫声怪瘆人的。

神饶有兴致，“它刚刚对你说什么了？”

舒棠：“和他简单聊了聊人生。”

然后把海怪给聊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