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疼的。
人鱼说:“亲爱的, 看着我的眼睛。”
于是她就忘记了疼痛, 在鲛人独特的蛊惑术里逐渐沉迷。
一直到猛地睁大了眼睛。
像是只小兽发出了哭声, 趴在他的肩膀上哭得颤抖。
避水珠让她变得比正常人更加健康、不容易受伤, 这样也就给了和凶悍的人鱼相处的可能性。
等到她不哭了,人鱼隐忍得蓝色的青筋凸起,耳后鱼鳍的张开,汗水滚下去,滑过了喉结。
人鱼叹息了一声,抬起的眸子像是深蓝到近乎黑的深潭。
他问,“好了么?”
他连亲爱的都没叫,因为意志力全用在了近乎自残的克制上,舒棠甚至可以感觉到人鱼在克制着力度。
从前像是千钧之力,落在她身上的只有鸿毛一般的蜻蜓点水。
人鱼这一种很邪恶的物种,他们忠贞但偏执,而且不会克制自己的欲望,所以嗜杀又纵欲,塞壬更是以一种欲望的化身,带着浓重的色彩。
但是,此刻,人鱼不打算再克制了——
滚动的喉结,沙哑的嗓音,人鱼在她的耳边说,
“亲爱的,你可以,小声一点哭,保存一些体力。”
舒棠哭声一哽。
她有种不妙的预感。
人鱼长发滑过了赤果的腰身,矫健修长如同爆发力极强的猎豹,疤痕是一次次生死厮杀后的勋章——
昭示着凶悍、骁勇和善战。
月光一般的长发垂下,大手抬起了她小巧的下巴,炙热地吻了上去,堵住了她的呜咽。
暴雨狂乱,撞击着窗户啪地打开,又猛地关上。
吱呀地摇晃。
狂风吹得发出呜声,于是雨声、雷声,遮住了暴戾凶残的人鱼,和他弱小、可怜可爱的人类伴侣的动静,遮住了撞击声,还有往后缩又被拉回来弄哭的呜咽声。
雨打窗外的海棠花枝。
弄得,七零、八落,久久泣不成声。
她的背抵在了墙上,坐在了木质的柜子上,缺乏运动的柔软小腿无力承受地下滑,根本支撑不住,却一次次被捞起来。
小声的哭泣和求饶已经变得沙哑。
她觉得自己要被弄疯了,摇头反身想要躲开他的吻,试图转过去,朝着大开的窗户找到一丝的喘息机会,可是这一转身……
她惊慌失措,纤细的手指往前抓住了窗棂,害怕自己跌出去,然后被漂亮的人鱼抓住了手,与她十指相扣,压在了窗棂上。
她才发现,她对自己的人鱼伴侣,缺乏一些正确的认识。
深海里矫健的巨兽,好像比想象中还要难以招架。
……
……
舒棠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她的嗓子很痛,因为漫长的体力消耗,浑身酸软。
她裹着小被子,眼睛红红的,抱着人鱼给她的糖水喝,靠在枕头上。
舒棠已经不是感觉身体被掏空了,她感觉身体不是自己的了,要不是人鱼会用神力帮她,她可能已经爬不起来了。
她怎么被抱回去洗澡、睡觉的,舒棠想了想,发现自己脑海里一片空白。她鼻尖还红的,眼睛也肿着的,嗓子里像是住了一群乌鸦。
大雨还在下。
人鱼煮了香喷喷的面条。
舒棠肚子咕咕叫,眼睛往上面瞟。
但是舒棠现在只想躺着,不想爬起来吃东西。
人鱼就说:
“还有两天半,亲爱的,你需要补充一些能量。”
舒棠躺平在床上,发出了咸鱼的声音,“不,你饿死我算了!”
人鱼把筷子一放,慢条斯理擦手,“亲爱的,你可以换一个死法。”
“亲爱的,你真的想要,死在床上么?”
舒棠:……
舒棠从床上艰难地爬了起来,然后被人鱼握住了腰,把她抱起放在了腿上,说实话,舒棠一碰到他的腿就下意识腿发抖,她挪了挪辟谷,人鱼一顿,笑了笑。
说实话人鱼笑起来真的性感至极,舒棠很喜欢听他笑。
但是今天凌晨的经验告诉她:人鱼一笑,她的辟谷就要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