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知新委屈地叫:“黄哥!”
何川舟没跟着他们玩闹,换了个姿势,将右手搭在车窗上,支着下巴,自言自语地说:“那么,现在还是这两个问题。一,他为什么要杀陶先勇。二,他为什么会有广源小区那套房子的钥匙?不是说只有保洁跟陶先勇,以及那位可能跟陶先勇有亲密关系的女人才有吗?”
黄哥紧抿着唇角,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没有马上出声。
邵知新顶着被打的风险,接下何川舟的话:“买……买^凶^杀人?”
也不是说绝对不可能,但有逻辑不通的地方。
黄哥深吸一口气,咬咬牙道:“作案时间能精准到一小时之内的话,就是把广源小区附近街道的监控录像都翻一遍,也能把这小子给抓出来。”
这话虽然听起来很霸气——邵知新的眼神却在一瞬间空洞了。
……救命啊。不要吧?
第10章 歧路10
黄哥回到分局之后,立马召集众人开会,梳理一下目前收集到的线索。
验尸报告正好也出来了,因为何川舟没有跟进之前的调查,黄哥将现勘报告的结果也顺口提了一嘴。
“从死者伤口的形状来看,凶手先用某种顶端尖锐的硬物砸击死者的右侧头部,等死者失去挣扎的力气之后,再捂住他的口鼻,致其死亡。并将血液沾到茶几的边缘位置,伪装成摔伤。”
这种杀人方法,男人女人都可以做到。
不过从骨裂的情况来看,凶手的力气不小。像徐钰这种日常会保持锻炼的女性,从后方全力敲击,可以打出这种程度的伤害。力气小的女生就不行了。
黄哥面色沉静地讲述,投影屏上的照片一张张播放过去。
“死者身上并没有明显的反抗或扭打的痕迹。从受击角度分析,死者当时是背对着凶手。”
其余痕迹跟之前推测的基本一致。
“从门口到客厅的位置,技术人员只提取到了保安跟保洁的足迹。但是其它房间的地面没有经过处理,除了陶先勇、保安等人的鞋印之外,还提取到一个陌生鞋印。从鞋印大小推测,应该是名女性。”
室内的足迹不是都能提取到的,不过因为这个房间是在15号打扫完毕,地面覆盖了灰尘。而那名女性来的时间又是下雨天,利用多波段的勘查灯照射过后,成功提取到了比较清晰的痕迹。
目前时间线也相对清楚了。
“3月18号,中午11点半,周拓行离开小区后不久,凶手进屋杀人。用防水材料包裹尸体,放入浴缸进行冰镇。
“3月21号到23号之间,a市下雨,房间出现一名未知女性,进屋后关上了客厅的窗户,并在窗户把手上留下了指纹。之后在各个房间之间穿行了一遍,离开光源小区。
“从这之后到25号,凶手应该再次出现,搬出尸体,将现场伪造成意外摔死的假象,并擦除了从客厅到门口这一段的脚印。说明凶手只在这块区域活动,目的性非常明确,就是杀人。然后到了25号傍晚,保洁报案。”
黄哥说着干渴地清了清嗓子,边上徐钰顺手将他的保温杯递过去。
里头装的是他的咖啡,参照网友意见往里面多放了几颗枸杞,神秘的东方力量瞬间让咖啡变得有安全感了起来。
何川舟扫完手上的资料,接过话头道:“我们之前偏向性认为,凶手应该是和陶先勇有亲密关系的女性,但是现在根据酒店工作人员的口供,凶手很可能是名男性。”
屏幕上调出了先前画好的人物关系图,何川舟虚指上面的名字,说:“不过钥匙只有这三个人有,陶先勇会去广源小区的时间也只有这另外两个人知道。所以这个男性凶手跟这个神秘女性之间,必然存在一定的关联。”
黄哥半坐在会议桌的桌角,缩肩佝背的,没个正形:“现在最大的疑点是,如果关窗的是这个神秘女性的话,她指使凶手杀人,为什么又要多此一举回去关个窗户呢?从现场足迹看,她应该不知道陶先勇已经死了才对。难道是在进行无实物表演吗?”
说完又自己接了下去:“算了,这个逻辑可以先按下不捋。关键是要怎么找到这两个人。”
寻人的方法最常用的基本还是那两个,走访、监控。
然而一时之间,房间里竟然没人敢搭腔。
直到何川舟的声音打破沉默:“陶先勇另外一个手机的记录查的怎么样了?”
徐钰连忙抬起低垂的头,抓过前方的文件递给何川舟:“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无法定位,多半已经被凶手丢弃了。由于手机的号主是陶先勇的妻子,我们申请查阅了她的通话记录,还有部分微信的聊天记录,都没有什么发现,基本是些工作相关的交流。”
何川舟随意翻了一下,直接合上扉页:“以陶先勇的谨慎程度,我不认为他会使用一些常见的聊天软件跟嫌疑人进行联络。”
徐钰抓着头发满面愁苦道:“那如果是比较小众的社交软件,没有头绪我们这边也很难查到啊。而且他还未必是用他老婆的身份证号进行注册的。狡兔还三窟呢,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我觉得陶先勇不会那么轻易地暴露自己。”
何川舟又问:“走访没有任何发现吗?”
另外一名同事举手汇报道:“我们走访了陶先勇身边的亲友,有几个人表示,他们确实知道陶先勇有一个小女友,但两人具体是怎么联系的,对方是谁,一无所知。陶先勇从来没跟他们聊过那个女人的详细情况。倒是有跟他们提过,说她长得像自己老婆年轻时候的样子。”
徐钰被气笑了,侧身朝边上愤怒“呸”了一声。
邵知新无辜受害,瞪着眼睛说:“你别呸我啊,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徐钰森然冷笑,翻着白眼讥讽地道:“这种男人就是又要流连花丛,又要说自己深情专一。还有选择性脸盲,只要是年轻的漂亮妹妹,永远长得像他老婆年轻时候的样子。”
黄哥拿起文件夹在她后脑轻敲了一下:“好姑娘别做这么狰狞的表情,小心脸上肌肉抽筋了。”
黄哥点了几人去交通队调监控,又让徐钰再约陶思悦见一次面,看能不能从她身上找到什么新的线索,缩小调查范围。
“散了散了。事情多得很。”黄哥心力交瘁地道,“钰啊,你买的枸杞包放哪儿了?”
徐钰叫道:“你自己买啊!”
众人带着资料回办公室,准备投入新的工作,刚坐下没多久,一同事踩着小碎步过来通知,挤眉弄眼地道:“何队,有人找!”
这人笑得很贼:“是个帅哥。就是上次那个。”
原本还萎靡不振的众人顿时眼前一亮,随后以徐钰和邵知新为首,拿起文件,踩着仓促的小碎步纷纷往外面跑去。
等何川舟慢悠悠地走过去时,走廊里已经站了五六个围观的人,你推我攘地从门口朝里张望。动机明显且态度猖狂,这辈子怕是不知道“做贼心虚”这四个字怎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