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漠任大理寺卿以来公正克勤,这便是首次让敌方抓住了把柄。原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敌方咬住不放,还向皇上太后告了状。他们试图将李漠拉下马,换弓才英上马的野心已昭然若揭。
然当今皇上中庸无实干,又潜行修道,不爱管朝政之事,届时极有可能会遵循各亲贵大臣的意愿,将李漠撤掉。
王府官员对此忧心忡忡,因为大理寺卿这个职位,掌管着太多权力,当下雍王和太子又斗得厉害,所以这职位万万不能落入太子党之手啊。
他们在亲事厅里吵嚷得厉害,坐在雍王下首的李漠听得头疼,他抬手揉了揉眉心。
少顷,雍王李桦和颜悦色地看向他,“我的儿,你怎么看?”
李漠道:“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撤职就撤吧。他们并非冲我来,而是冲大理寺卿这个头衔,少卿弓才英早已与我不合,我便是退出了,你们只管小心提防此人。”
李桦双眼微眯,也觉得大儿有些意气用事了。不过,大儿脾气坏,有些时候还是得慢慢哄的。李桦抚髯道:“为父以为,你不如告几天假吧,在府里歇息歇息,风声,自然会平歇的。”
弦外之音便是,他会替儿解决这一切问题。
李漠不予争执,颔首答应了。
父王纵然对他百般顺从,但有的事,不予他掌控。
自古以来父行子随,父王自他年幼时便有了夺位野心,艰苦潜伏多年,自他成年后方露出峥嵘,势要带他一起布局下棋。
然而做了那么多,仅仅是为了那个九五之尊位?
踏出亲事府时,李漠的步伐略微沉重,心底浮现出与儿时一样的困惑:父王他已经是地位最高的亲王了,他为什么还要斗?而且,当今皇上可是他的兄长。
欲壑难填......
骤然间,李漠眼前一片迷茫,神思恍惚地骑马回到荔园,下马时,牵马的小厮道:“林姨娘中午回来了,但她病了,正发热呢。”
李漠脚步一顿,低喝道:“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