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不生气?
青鸾小小的脑袋里装着大大的疑惑,它随即振翅,悄悄跟上白渺。
白渺像往常一样轻车熟路地抄近道,直到下了栖寒峰,才一瘸一拐地停下来。
她感觉那只被撞的脚踝好像肿得更厉害了。
白渺找了个大点的石头坐下来,慢慢褪下袜边,正要看看脚踝肿成什么样了,一道声音突然在她上方响起。
“你在干嘛?”
白渺一惊,立即抬头:“怎么是你?”
站在她面前的,正是一袭锦衣的阮成殊。
阮成殊拧起好看的细眉,桃花眼里满是不服:“怎么不能是我?”
白渺看了看周围:“可这里是栖寒峰脚下……”
“我刚好路过这里,不行吗?”阮成殊凶巴巴的,“你还没有回答我,你在这里干嘛?”
白渺默默将袜边拉回原来的位置:“我走累了,坐下来歇歇。”
阮成殊歪着头,一脸不相信地打量她,突然出声:“你的脚是不是受伤了?”
白渺:“……”
他不是路过吗,连她的脚有没有受伤都能注意到?
这观察的也太仔细了。
难道……是想趁她病,要她命?!
白渺一想到这个可能性,顿时挺直腰背,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与警惕。
“报告阮小少爷,我哪里都没有受伤,真的只是走累了而已,不信的话,我可以走两步给你看。”
说着,她起身在阮成殊面前走了一圈,大刀阔斧,步步生风,充满了难以言说的豪迈。
阮成殊:“……”
他表情复杂:“我都看到你的脚踝青了……”
白渺很坚定:“没有,一定是你看错了。”
阮成殊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白渺表现得这么明显,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她对他有防备心了。
两人一时相顾无言,偷偷追来的青鸾看到这一幕,挥了挥翅膀,又悄无声息地飞回栖寒峰。
它直接飞进竹楼,在沈危雪的面前叽叽喳喳、一通比划。
沈危雪淡淡抬眸:“……有人欺负她?”
青鸾又是摇头又是点头,急得簌簌振翅,让人摸不着头脑。
“罢了……”沈危雪无奈轻叹,“我来看看吧。”
他轻敲了敲面前的茶盏,碧绿的茶水漾起涟漪,下一秒,白渺与阮成殊的身影浮现在水面上。
白渺的声音透过水面隐隐约约地传递过来。
“阮小少爷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阮成殊冷着脸,语气硬邦邦的:“要走快走,别在这里挡我的道。”
白渺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明明是你挡我的道吧?”
阮成殊的俏脸瞬间涨红:“你……!”
白渺见他又要生气,二话不说立即开溜,留下阮成殊一个人站在原地,形单影只,看上去颇为落寞。
“亏我还特地在这里等她。”他眉头紧皱,脸上闪过懊恼的神色,“有必要这么防备我吗……”
沈危雪:“……”
茶盏中的画面逐渐淡去,青鸾立在旁边,不解地歪了歪头。
“喳喳?”
沈危雪将冷掉的茶水倒进花泥:“渺渺没有受欺负,你不用担心了。”
青鸾这才放心了:“啾。”
但它随即又察觉到沈危雪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啾?”
它不明白,既然那个人没有欺负白渺,那主人的坏心情又从何而来?
沈危雪自己也不明白。
他揉了揉眉骨,莫名有些烦郁。
“……出去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