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四爷,二饼福晋

第98节(1 / 2)

从康熙禁胤禛的足,海拉逊便知道皇上要把四阿哥摘出去,顶缸的只能是他们,“启禀皇上,微臣亲自暗访,除了臣等三人,任何人不知此事。”

康熙盯着他们,三人头皮发麻,简直想哭,这样还不成么?

当然不成!

四阿哥被禁足,跟四阿哥有过接触的人都被朝廷法办,三百人又极有可能牵涉到上千户居民,不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只要露出一丝风声,加上胤禛先前抄余国柱的家,勒索纳兰明珠银子,精明点的大臣势必会猜出“血洗内务府”是胤禛的手笔。以后,胤禛生活中极有可能布满危险。

康熙听他们没有告诉别人,抬手招来一群侍卫,“押下去!”

“皇上!”海拉逊陡然抬起头,不敢相信,“皇上饶命,皇上饶命,皇上——”

侍卫堵住他的嘴,飞扬武和马思喀两人脸色灰白,一下子瘫在地上,康熙本有点心软,看到二人情形,连连摆手,示意侍卫赶紧走。

刑部尚书脱下衣服准备睡觉,听到宫里来人,慌忙套上官服,进门前迎见被侍卫押出去的内务府三位总管,心里咯噔一声,天塌了!

海拉逊从康熙五年进入内务府总管之列,不知熬倒多少人,迄今已整整二十六年,“微臣参见皇上,”不敢说万福金安,“不知皇上召臣来何事?”

“内务府总管贪赃枉法,挪用公款证据确凿,朕命你即可前往三人家中抄没赃物。”康熙边说边写一道圣旨,递给顾问行,“送图纳出去。”

顾问行接过圣旨,冲刑部尚书做个请的手势,“图纳大人,请!”

错开大门,图纳递出自己贴身玉佩,低声道,“顾公公,到底怎么回事?”

“上个月下大雨澹宁居有一处漏水,边关送来的折子被浸湿,杂家请内务府修葺,他们修一次又漏水,畅春园的小太监来报时赶上皇上不高兴就命亲卫查一下,据说海拉逊大人家比乾清宫奢华……还有上次,敬事房总管欺辱宫女,皇上令内务府严查,敬事房总管隔日死了,皇上一直记着呢。”顾问行把乌雅氏当年干的事换个说话,这是康熙和太子琢磨两天琢磨出的主意,“大人懂了吧。”

海拉逊盘踞内务府多年,党羽众多,贪墨财物不计其数也没人敢轻易动他,图纳有时羡慕的想死却不敢当出头鸟。现在么,天道好轮回,终于压垮了皇上心里最后一根稻草,尚书大人想笑,又觉得不厚道,可他妈的,好想笑肿么办?

顾问行见他面色诡异,抬手指了指里面。

尚书大人面色一僵,拼命压下笑意,慌慌张张跑出乾清宫。妈妈呀,皇上好可怕,以后再也不搁背后议论小四阿哥,小四爷为难余国柱还找点证据,皇上抄家连理由都不用,一句话的事儿。

看着手里的圣旨,三名二品大臣同时被炒家,这个雷厉风行,图纳知道皇上气急了,不然不会大半夜把他喊起来,还让他把抄来的财物摆在大街上……小四爷和皇上比起来,唉,姜还是老的辣啊!

这一夜,四阿哥睡得香甜,除了他,京城所有人都没睡着。

宫里的主子们替四阿哥担心,不知胤禛又犯什么错,惹得皇上比以往都生气,而宫外的百姓们,从子时开始就听见狗不停的叫。

随着哒哒的声音不断,内城旗人端着灯走出家门,看到一队又一队禁卫军从旁经过,胆子大的小伙子问了句,“官爷,出了什么事?”

“刑部办案,跟你没关系。”跑步前行的禁军喝一声,继续前行。

“谁犯事了?”有人又问。

禁卫军一看对方面熟,“海拉逊!”

“海拉逊?”对方踉跄一下,听到声音的内城百姓虎躯一震,整个京城抖三抖。

王公贵族纷纷走出家门,一向淡然,眼中只有皇上的张英听到小厮的话,鞋都没顾得穿鞋,披上衣服就往外跑,吓得张夫人以为地震了。

可不是地震么。

海拉逊三人从三天前便没回过家,家中小厮前去内务府询问,海拉逊托人回了句有重要事要办,家人自此再也没见过他。

大半夜家门被身穿黄马褂的侍卫强硬砸开,海拉逊的夫人挥着手绢嚷嚷,“没天理,没天理……”

刑部尚书手持圣旨,海夫人瘫在地上。

图纳知道主子爷等他回话,“把所有人集中起来,行动要快!”

禁卫军一个个目不斜视,动作麻利,有人找箱子,有人收拢易碎的瓷器,有人管金银字画,有人抬贵重物件,有人开门撬库房,分工明确,一个时辰,各式各样的箱子不断从海拉逊家涌出。

如果不是侍卫们一脸肃穆,围观百姓还以为哪家王爷嫁女。而这个想法刚在脑袋里过一遍,只见侍卫突然停下来放下箱子,打开箱子之后把里面的物件摆出来,有精美瓷器,有奢华金器,有流光溢彩的玉器等等。

围观群众瞪大眼,不是抄家吗?抄好不去刑部停在这里干么?还有,瞧瞧那古书字画摆的多好看,这是抄家?抄家的侍卫不都瞬间化身强盗么?

难道这就是黄马褂侍卫和刑部衙役的区别?

随着箱子越来越多,眼瞅着望不到头,围观群众不淡定了,“妈的,海拉逊贪多少东西,怎么感觉比余国柱和纳兰明珠的多?”

“那当然,余国柱才贪几年,海拉逊几十年了,当然比他们多。听说有人去看了,已经摆到镶黄旗头条胡同了。”

“镶黄旗?从正白旗摆到镶黄旗,横跨半个内城!?”围观群众竖起耳朵睁大眼,试图让自个听得更清楚看得更清楚,“为什么往镶黄旗摆?”

“飞扬武和马思喀是镶黄旗的人。据说那两位爷被抄家了。说起来,飞扬武活该,可怜马思喀大人,去年当上内务府总管就被这位主儿连累,可怜啊可怜。”有人叹气道。

“可怜个屁!皇上可是明君,如果他们俩无辜,皇上抄他的家。”围观百姓气得乱蹦跶,差点踢到旁边的箱子。

腰别长刀的侍卫橫他一眼,对方慌忙连连后退几步。

恭亲王和裕亲王听说皇上一次抄三家,也忍不住嘀咕。

当派出去打听消息的奴才回来报,“从海拉逊家抄出来的物件摆到了马思喀家门口,从飞扬武家里抄出的东西摆到了马思喀家门口。”

“为什么都摆在他家门口?”恭亲王脱口就问。

小厮道,“据说马思喀贪墨的最少,不够摆满镶黄旗头条胡同一条街,所以都往他家门口摆。”

“谁想的这鬼主意?不对,海拉逊到马思喀家?草!那么远?”恭亲王瞪大眼,跳着脚问,“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刑部尚书见过小的,小的问他,他说皇上让这样做的。”小厮道。

恭亲王一趔趄,“皇兄真狠!来这么一手,即便改日他饶过海拉逊三人,内城百姓一人一口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他们。”

“是的,是的。皇上不愧是皇上,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弄死海拉逊老百姓都觉得不出气。”小厮打个寒噤,“爷,你还同情余国柱么?”

“不!余国柱太幸运了,碰到个小四那么直来直去的主儿。”恭亲王不敢再看,“关门,关门,谁来都说爷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