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叫她别哭了。
出口就成了,“你除了会哭还会做什么?”
怀乐摇头,她努力为自己辩解,她没有那么差,她值得的。
“不....怀乐没有这样......无用,怀乐......是什么都没有......”
“但是我给....给忱哥哥的所有东西...已经是我的所有了.....”
傅忱无情冷笑,“什么东西?”
“你给过我什么?一些别人吃剩的吃食和老鼠瞧见都不会去偷的瓜果,破破烂烂的风筝,歪歪扭扭的平安穗?”
很多,傅忱列举的时候,每样东西都从他的脑子里蹦出来。
“还有什么?”他的喉咙不易察觉的发干。
“我不想和你说了,你走吧。”
怀乐不想承认他说得就是事实,她也不想离开。
僵持了一会,傅忱抬头问她,“你不走?”
“好。”他掀开被褥下地,“我走。”
与其留在这里听着她哭,反复收到奇怪的煎熬的折磨,不如离开,眼不见为净。
比起来狠和决绝,怀乐哪里比得过傅忱。
她捞起袖子,努力擦干净眼泪,“我...我走.....”
步履匆匆,很快就出去了,也没有走远。
抱着给熬药的罐子,去了最外面的殿门口蹲着熬药。
拿着蒲扇吹火。
药熏得她眼睛疼,熏得她眼泪再掉下来,她连蒲扇都没怎么拿得动了,身上好疼,处处都疼,仔细分不清哪里疼,总之她也不想管了。
药的味道好浓郁,好苦啊,太医给她也有一份药,她舍不得吃,都分了熬出来给傅忱和十七了。
药气从药罐壶口漂出来,怀乐抱臂在想,一定是她给忱哥哥的药熬的太苦涩了,他昏迷的时候喝下去,醒过来又没有喝饴糖水和红枣,嘴里苦的话,心里肯定也苦。
怀乐,要乖啊。
你想想忱哥哥也是待你好的,他也给你找药熬药了,药苦得人舌根发麻。
喝下去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
怀乐,不要委屈,忱哥哥他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他没有那么讨厌怀乐,他只是不舒服不开心。
他没有那么讨厌怀乐,都是气话,不作数的,不能作数。
“没..没有....讨厌...怀乐....”
“不作数......”
单薄的身影一直在颤抖,嘴里念叨着细碎的话。
暗桩盯瞧了一会,内心五味杂陈,折返回殿内,他刚要跟傅忱交代,就被他一记凶狠的眼风扫过来。
殿下眼里不是想知道吗?
算了,殿下不问,还是不说吧。
怀乐被他撵走那会,她出去的时候,背影很是决绝,傅忱心慌了一下。
傅忱看向梁上的暗桩,暗桩得了傅忱的暗里的授意。
很快出去。
殿内静下来,傅忱感觉自己被分成了两半,一半想小结巴真的被他撵走了,他想追出去看看,另一方面又在说怎么可能。
从前小结巴舔小脸皮子跟他说一些花言巧语的时候,他比这重的话都说过,不也是好好的吗。
她怎么可能撵得走。
不会。
她也曾神情奄奄,犹如今日,嗯....今天是要更伤心一些,他想去追只是因为她看起来比平时要更难过一点,还有无论他之前怎么说,她都是不反驳,反而和他嬉笑回着。
今日哭着,哭着问他是不是喜欢梁怀月,这关梁怀月什么事。
梁怀月或许真的如他口中那般好,好也不关他的事。
是她非要找不痛快,别怪他出口伤人,话难听了一点,他说错了吗?她结结巴巴是事实啊。
所以,他没错。
对,他没错,说得没错,猜的也没有错,小结巴就是刻意来蛊惑他的,梁怀月的事情不就是露出马脚了吗。
她打听他的喜好,问他是不是喜欢梁怀月,这不也泄漏了,她想要他娶她。
娶她,怎么可能!
痴人说梦!简直是荒谬,且不说他将来登基为帝,就说他傅忱的身份,真要娶妻生子也绝不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