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陈氏姨娘所出的那个孩子,我们爹的庶出女儿啊。”
“长孙灵灵?”长孙纤云无奈笑道:“你怎么连她名字都忘了。”
“反正就是那回事儿,嫡庶有别,就像奴隶会被打上印记一样。”
陆孟心说我他妈的玩命生个崽子,再像活猪一样被打上“低贱”的标记,一辈子翻身艰难,她是有什么不能治愈的疾病才会自己受罪不够,还拉个小的来这个世界上垫背?
“可建安王并未娶其他女子,未必不会将你扶正。”
长孙纤云说得都不是空话,而是真的:“有我和你姐夫,你不用怕。”
“我不怕。”陆孟说:“也不在乎什么名分啦。”
“姐姐你这么多天难道还没发现,我就根本不喜欢做谁的女人,只想自由自在地生活吗?”
长孙纤云当然看出来了,她就没见过思想这样惊世骇俗,处事这么淡然又这么放肆的女子。
她难以想象自己的妹妹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长孙纤云越想越心疼。
可不争不抢,难道不是受尽欺凌?
她觉得妹妹想得太天真了,如果有了孩子,就算是庶出,建安王也不会如现在一样,连自己的侧妃离府好几天,也不派人来问一问了。
陆孟一看长孙纤云,就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她头皮有些发麻,古代和现在的思想很多碰撞起来是真的会炸。
她耐心道:“建安王娶我,是因为和四皇子争抢,并非因为喜欢我。”
“他早晚会娶其他女子,喜欢其他女子,姐姐你还不懂吗。我不想在他心里争什么位置,给他生什么孩子,我最好最舒服的生活方式,就是做他后院的一员,却不受重视。”
“这样我有姐姐姐夫,有自由,有被他承诺的‘府中金银随意取用,一辈子荣华安逸’,这才是我要的人生。”
“我就想像这样,养养鱼,摇摇椅子,无忧无虑过一生。”
饶是陆孟给长孙纤云润物无声地灌输了这么多天她的“躺平理想”,长孙纤云闻言也还是震惊到无言。
这就好比人生下来就要不停地奔跑去追名逐利,追寻个好的归宿,大家都是这样,可是自己的妹妹什么都不追,她直接靠边一躺,开始玩蚂蚁。
“好啦姐姐,你就别操心我了,等过两天你和姐夫就启程了,东西都准备够了吗?”
长孙纤云总觉得自己妹妹这思想哪哪都不对,可是如果建安王真的注定会娶很多女人,妹妹同他无法像自己和封北意一样情投意合……不动心不生子,未必不好。
长孙纤云抓着陆孟的手说:“茵茵,姐姐还是觉得你的想法不对,若你真的不喜欢建安王,等到以后他娶了心仪的其他女子,你完全可以求他和离。”
陆孟抱住长孙纤云,很感动。哪怕长孙纤云根本理解不了陆孟的思想,也在尽力地替她考虑。
可是她这个虐文女主和男主闹离婚?
那只会吸引男主的兴趣,到时候剧情又不知道要搞些什么,就算真允许了,和离了。
这世界的男人,她嫁谁不是出了狼窝又入虎穴。
但陆孟没再说什么,怕把长孙纤云的cpu给弄烧了。
附和道:“好的,我先观察着,骑驴找马,等他成婚,我找到喜欢的,我就把他踹了。”
长孙纤云“噗嗤”一声又笑了,她说道:“你啊。也不知道这些年陈氏怎么苛待你了,才让你变成这样不管不顾的性子。”
她没直接说破罐子破摔已经很委婉了。
“陈氏最近想要搭上城中夫人,给长孙豆豆……哎,我都被你带偏了。”
长孙纤云说:“给长孙灵灵寻一门好亲事,等姐姐替你出气,让她们空欢喜一场。”
陆孟懒得管这种事儿,她反正记得剧情里女主角的庶妹,是一心嫁给建安王乌大狗的。
后来怎么回事……她记不住剧情。
反正跟她关系不大,陆孟就嗯嗯啊啊应付过去。
长孙纤云得了自己妹妹的说法,就不替她担心婚姻不幸福了,反倒是开始和封北意商量着,日后小妹和建安王和离之后,应该找个什么样的。
这些陆孟一概不知,她在将军府别提待得多舒服了。
而“被打算和离”的乌麟轩,在府内过得也算平和,他满心都是“本王绝不可能纵容自己色令智昏!”。
真没再问过一句诸如“梦夫人回来了没有”这种话。
但是!
他嘴上再怎么硬,也不如想起了梦夫人的时候,其他地方硬。
他时常出神,看看书出神,然后撑着头的手指要一根一根把自己额角蹦出来的青筋再摁回去。
写写字出神,回想起那癫狂迷乱的一夜,总觉得连纸上带着撇捺的字都变得宛若横陈玉体,“淫荡”起来。
食髓知味这种事情,谁试了谁知道。
搞色色和家暴一样,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尤其是乌麟轩这个年纪,他一天早晚各洗一遍澡,茶水也都换成冰水,八月下旬都开始降温,他晚上还让婢女开着窗子不许关,也根本无法消解燥热的时候,他某天忽然摔了手中正在绘制山河图的毛笔。
把山川河流凑一起很像一个美人面的山河图,团了扔地上。
问陈远:“镇南将军什么时候启程回南疆?”
陈远眼皮子一跳,这些天被自家王爷沉郁的气质给压得时常上不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