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他在意的人,越是这样。
这要他改,不啻削骨剃肉,削足适履。
这需要过程。
于是两个观念不合的人,又很微妙地闹起了别扭。
陆孟趴在长孙纤云的床上想办法,想她到底要怎么办的时候,秀云来敲门说:“二小姐,王爷在收拾东西,怕是要回王府了。”
陆孟心里一跳。
她翻车了?
乌麟轩终于受不了了,要抛弃她远去了?!
那可太好了!
她眼看着剧情能更改,那是不是说女主角也可以更改?
陆孟心头涌上狂喜,秀丽在外面又小声道:“王妃,你真的不出来看一眼吗?方才还好好的,怎么和王爷又闹别扭了。”
“王爷瞧着面色煞白,比昨个儿夜里从外面进屋子的时候还要白呢……”
陆孟听着心说那还不是他活该么?想让她哄人?门都没……
陆孟想了一半,被刀捅了似的,打开门,从屋子里飞奔出来了。
建安王回王府没事儿,巫蛊师得给她留下啊!
陆孟跑得急,地上很滑,跌跌撞撞她一路去了偏院的方向。见到了乌大狗的人已经在里面拿人了。陆孟也顾不上装什么“宁死不屈”了。
不行就给乌大狗低个头,人生不就是这样?
向现实爸爸金主爸爸低头,不丢人。
然后陆孟提着裙子像个兔子一样蹿进屋子。
一句“婢女给我留下!”还没出口,腰上被一只手臂给拦腰抱住了。
陆孟像挂在单杠上面一样,整个人都悬空了。很快被这样悬空着搂进了一个味道熟悉的怀抱。
乌麟轩圈着她的纤腰,将她抱紧。还以为她是急了出来找自己的,心里那点本来就不怎么坚定的冰凌,彻底融化成了一滩春水。
他当着一众属下的面,不怎么顾忌的从陆孟身后抱紧了她。
呼吸压在她后颈,有千言万语,最后只是埋在她有些散乱的长发之间,叹息了一声。
罢了。
她心思敏感,性子执拗,容易被戳到痛处。自己以后说话注意便是。
他真的不想和她闹别扭,那太难受了。
于是长长的叹息之后,乌麟轩便说:“不是我气了你要走,是要解蛊毒,有些药材这将军府没有。”
“只是先把百里月弄回去,让太医令研究下她身体里的母蛊。”
乌麟轩埋在陆孟后颈说:“解蛊毒在这里也不方便。梦梦,我也没要现在走。等陪你守了岁,吃了年夜饭,明日再回去王府。”
“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过年,我还命陈远准备了一些焰火。你不愿意上街,就在这将军府中看也是一样的。”
陆孟满腔“我管你弃不弃走不走,你把人给我留下!”!
但在听到了他不急着去解蛊毒,却说不让自己一个人过年,还准备了焰火。陆孟那想法梗在了心口,一时间上不来了。
她在现代的时候,每一年,都会纠结,去哪里过年。
父母的重组家庭都很好,每年都抢着让陆孟去。可是没有人到她的小窝里面,陪着她过一个年。
陆孟曾经对未来的伴侣,唯一的幻想不是什么身高腿长帅炸天。什么富有四海是个霸道总裁或者富二代。
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在平静无波的日子里陪着她的人。
乌麟轩总算是歪打正着,戳中了一次陆孟的软肋。
她僵硬的身体和要挣扎抬起来的手臂都垂下来,软绵绵地放松肢体,半吊在乌麟轩的怀中,不吭声了。
陆孟垂头,她脚尖儿都没沾地。心里再度感叹,男主虽然还是有点瘸,但是臂力是真好啊。
乌麟轩也察觉到了她的温顺,从未有过的温顺,将她抱得更紧了。
一句话不需要任何的心理建设和斟酌,直接出口道:“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说那样的话了……”
我不需要你跪着爱我。
陆孟闻言整个人更软一点,几乎瘫在乌麟轩的怀中。始终没能落地的脚尖,在距离地面不到两指距离的地方晃了晃。
她也骗他了。这件事儿……就先这么算了吧。
一切过完年再说。
陆孟抱住了乌麟轩的手臂。无声表达了这件事儿过去了。
压着银月郡主的月回,僵硬的带着人从两个人身边路过。一群身着死士服的属下,连带着站门口处的陈远,全都眼观鼻,鼻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