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以前也有怀疑过时郁是否有特殊的爱好。
毕竟,大小姐总是表面上一直欺负他,可心里又期待着他生气发火。直到最近,大小姐心里不再想那些了,他才松了口气。
结果这祖宗又开始想他。
还想的非常认真,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似的。
“艹!”荆谓云没忍住骂出了声。
时郁:“???”
【他为什么骂我?】
荆谓云:“……”
然后,就听大小姐斟酌着词汇,语重心长道:“没事,你可能是压力太大了,我能理解。”
荆谓云:“……”
你能理解才有鬼了!
他和她想事情这方面,好像跨了天河一样的距离,不过,其他方面倒是有了改善。
至少时郁现在说话方式更偏向于心中所想的了,不会像以前那样故意说些过分的话。心里又纠结自责,乱成一团浆糊。
这是好的迹象,大小姐更加真实了。
比起以前,现在的时郁性格越发鲜活了,而且会主动做一些事了。
虽然她做的某些事,让荆谓云都惊诧不已,但事情算是朝好方向走的。
荆谓云很有耐心,他喜欢引导暗示大小姐敞开心扉的过程,这种成就感,是旁人无法体会到的。
————
时郁发现荆谓云又沉默了,有点摸不准自己刚才说的话是否正确,无声叹了口气,决定绕开这个话题。
她指了指荆谓云的胳膊问:“有药吗?”
荆谓云的伤被水泡过有点肿,看起来狰狞可怖。
他思索了两秒,俯身从床头柜里拎出来个盒子,里面堆满了各种伤药,还有纱布酒精等。
时郁没说话,在盒子里翻翻找找,把酒精倒在瓶盖里,然后用棉签蘸了蘸,轻轻往荆谓云伤口碰了一下。
整个过程很是熟练,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看起来仿佛经常处理伤一样。
荆谓云目光沉沉地盯着时郁看,一言不发。
上次,在医务室时,时郁给他包扎就很熟练。
一个骄纵的大小姐,怎么可能会这些?就算真的会,按“时郁”那嫌弃别人脏的性格,会愿意碰这种一看就渗人的伤口?
时郁日常表现的漏洞多到荆谓云数不过来。
剥丝抽茧般,一点点接近真相,然后拼凑出一个全新的时郁,只差戳破最后的一层薄纸。
荆谓云懂,时郁也懂,只是谁都不愿意说,非要坚守着底线。
“不疼吗?”时郁忽然问,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皮肤上隐隐可见缝合的痕迹,有点像那种可吸收的线,并不明显,好好养伤的话,之后疤痕可能也会淡些。
偏偏荆谓云总是作死。
她看见的时候都这样,那以前没看到的时候,又得是什么样?
就没有一个人管荆谓云吗?
时郁正思忖着,半天没有听到荆谓云说话,于是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少年黑眸渐深,嗓音沙哑。
“如果我说疼,你会怎样?”
上一次喊疼荆谓云忘了是在什么时候了,好像是自己还小的时候,和其他孩子一样,被欺负了,疼了,就会哭诉。
但渐渐的,哭诉没用,越是喊疼,被欺负的就越惨,他就不说了。
因为没人在乎。
时郁抿着嘴看荆谓云,没什么精神,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清澈的眼瞳直直凝视着那道伤。
“不欺负你了,大小姐疼你。”
她做不到像以前那样故作镇定的完成任务了,对荆谓云这个人,时郁觉得自己败的彻彻底底。
与其装模作样的演戏互相折磨,不如直接摊牌罢演。
就这样吧。
人设崩塌不是一天两天了。
只希望系统知道以后,不会气得跳脚吧。
荆谓云怔了怔,忽然产生了强烈的想要抱住她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