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精小夫郎

作精小夫郎 第15节(1 / 2)

外面的喧闹声逐渐散去,随玉靠着门坐在地上,要离开的信念也更加坚定了一些,在这里他始终都是外人,一定要回到兄长长姐身边,他才有家。

身后有敲门声,不是林牧青,是春娘。随玉擦干眼泪,又深吸了一口气才打开门:“娘。”

“哭过了?”春娘从怀里掏出一张手帕,把他脸上没擦干的泪痕都擦掉,“我知道你委屈了。”

那天随玉奄奄一息的样子一直记在她的心里,她知道并不是林晚夏和林晚秋来哭一通就能解开随玉的心结的。她也能知道,今天林晚夏这么做,就是为了要在所有人的目光下,逼得随玉原谅林晚秋。

随玉扶着她,让她坐在那张简陋的桌边,桌上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碗筷都已经被林牧青收走了,只留下桌面上点点油光。

“他们兄弟两个也可怜,几年前闹大灾荒,云西那边很多难民,要一路往北走逃难而来,他一个哥儿,要在那么难的生存条件之下护着弟弟,护着自己,阿青救他的时候,他只是把小秋交到阿青的怀里,说一定要救弟弟。”

随玉没说话,只是垂眼看着自己手中春娘的帕子,春娘好像特别喜欢青竹,几乎所有的荷包手帕上绣的都是青竹。

随玉却摇头,对林晚夏的感官更厌恶了一些,明明春娘什么错都没有,却还要为了他来跟自己道歉,这会儿他的话说得比刚才真心了一些:“没事,你们救了我,就当一命抵一命。”

第23章 药草

随玉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连午饭也没有出去吃,林华来过,春娘也来过,都被他挡在了门外。

“小玉儿,出来吃饭。”这一次来的是林牧青,他不像往日那般直接开门就进来,而是敲了敲门。

随玉的心口颤了颤,这是林牧青第一次叫他小玉儿。

在这里只有春娘一直叫他小玉儿,他听春娘这么叫只觉得亲切,可这三个字从林牧青的嘴里吐出来,只让随玉觉得胸口憋闷,他的声音有些发颤:“我不饿。”

林牧青听见他的声音,就知道他一定是哭过,随后软了软语气:“不饿也要吃。”

“你让我安静一会儿不行吗?”随玉背靠着门,慢慢地跌坐在地上。

林牧青叹了口气:“一会儿要是饿了,让林华给你热饭。我出门一趟。”

随玉坐在地上捂着脸,眼泪从指缝里划出,顺着手腕,一直落到手肘,随玉想,他为什么要这么委屈呢,既然自己不会久留在这里,那不应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吗?随玉想了很多,直到最后他才慢慢和自己和解。今天他看到了林晚夏眼里对林牧青的爱慕,那是怎么藏都藏不住的深情,或许他是后来者居上,等他走了,或许林牧青跟林晚夏还能修成正果。

也没必要为了一个他,让他们闹得不可开交,只是他又实在受不了林牧青对这件事的态度,从这样看来,林牧青对他是疏,对林晚夏是亲,其实也不仅林牧青,寨子里所有人都是,毕竟他才是外来者。

直到下午,随玉才打开房门,春娘在屋里午睡,林华在一边沙地上写字,看他出来他赶紧拍了拍身上的沙土:“嫂子,我给你热饭吧。”

随玉摸了摸林华的头:“你哥去哪了?”

“去地里了。”林华往厨房跑,被随玉拉住衣角,“你别去了,我不饿。”

正巧门口有人说话的声音传来,随玉侧过头去,发现是婚礼上见过的一个年轻媳妇儿和一个哥儿,只是他不知道是谁家的了。

云秀背着一个背篓,手里还拿着一把小锄头,她轻轻地敲了敲门,声音甜脆:“随玉。”在她身后的是荣阳。

“我们要去药田里,你跟我们一起吗?”

其实云秀和荣阳早就想来找随玉一起玩了,但是他婚礼之前都是待在小院子里,婚礼之后又受了伤,根本没有时间跟他们一起出去,好不容易今天青哥过来找他们说希望他们能带随玉出去走走,他们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了。

随玉看了一眼林华,林华也看着云秀。

云秀走到他的面前,薅了一把他的头发:“我保证把你嫂子平安带回来,一根头发都不少的,行吗?”

林华还记得上次随玉受伤的事情,还有些后怕,生怕在林牧青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随玉又受伤了,但看见是平时比较稳重的荣阳哥哥,又暗暗放下心来。

“走吧。”

随玉跟在他们两个人的身后,比起来荣阳跟云秀,随玉才像是真正出去踏青游玩的人。

他们走的是跟之前和林晚秋带他去的完全相反的路。中秋已过,现在午后的日头不再那么毒辣,丛林里的蝉鸣鸟叫却依旧无断绝,云秀和荣阳走在前面,荣阳的力气比较大,那些横亘在路面上的刺条藤蔓,都被他用柴刀一一砍断。

走进小路里,就是荣阳走在最前面,随玉在中间,云秀在最后。云秀看着他走小路还不太稳的样子笑起来:“你以前没有走过这种路吧。”

随玉笑了笑,额前的碎发随着山间的风轻轻飘动:“嗯,从来没有走过。”

“这条路倒还好,下山的路才是不好走。”荣阳抬起手指了指,“平时他们下山都走大路,可以骑驴跑马,咱们下山就走旁边这条小路,近了一倍不止。”

荣阳是从隔壁寨子里嫁过来的,所以这条路他走得最多,随玉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这条路就能下山吗?”

荣阳点了点头:“不过不熟悉路最好不要走,虽然没有什么陷阱,但山路很是难行,不熟悉路容易受伤。”

随玉嗯了一声,把这条路记在了心里。

他们三个人的脚程不快,更多的时间都花在了随玉四处张望,不时地弯下腰去采一采野花上面,他从来这里,去过一次后山,要不就是上次跟林牧青下山,但因为带着帷帽,也没有看见过从出院门到这里的景色。

远处都是层峦叠嶂的山峰,行走在林荫间又有别样的意趣,在走过一段狭窄又偏僻的小路之后,像是柳暗花明一般,那层层叠叠的梯田就近在眼前。

“明明看起来那么远,结果只是走这么一段就到了。”随玉还记得他刚到这里的时候住的那间房,打开窗就觉得是悬崖峭壁,远处是层层叠叠的梯田,他当时只是因为里面生的是些杂草,现在才知道,这里是一片片的药田。

随玉看着云秀把背篓放在地上,地里长势特别好的药材,他认不得,只是觉得那叶片像一柄撑开的油纸伞,叶片大而疏阔,脉络分明。

“这是伞叶草,捣碎了敷在患处,有止血的效用。”荣阳从背篓里拿出一把小锄头,弯下腰开始除草。

随玉也蹲下看着他的动作,原来在这伞叶草的下边,有些杂草,藏在宽大的叶片下面,不仔细看就看不到。

随玉没有小锄头,就蹲在原地用手直接拔,却没有想到那杂草的吸附力挺大,随玉一个屁墩儿坐在地上,云秀没忍住笑:“这草太韧了,没有工具不好拔,你就坐在这里,等我们把这片田里的草锄完,带你进后面的山涧里玩。”

随玉也就没有给他们添麻烦,看他们熟练的动作,随玉的目光落到了另一块药田里。那里的药材长势比这一块田里的伞叶草要差些,都是贴在地上长的,随玉凑近了看,才发现这药很眼熟。

“你认识这药啊,可金贵了,叫什么来着?”云秀圆圆的脸上有些汗,她用袖子擦干净脸上的汗,想了半天也没想起这趴在地上的药叫啥,只能问荣阳。

“叫护心草。”随玉说。

荣阳刚想说话,就听见了随玉的回答,他笑了笑:“护心草是那些大户人家叫的,学名叫地龙叶,有舒胸益气,活血通脉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