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郡主殿下怎么能这么精神呢?
有点儿颠倒了的节奏。
“累极了。你大哥哥很美味,叫人忍不住呀。”嘉怡郡主远远地走开,这才眉开眼笑地说道。
这话多叫纯洁的小姑娘脸红,如意捧着脸两只眼睛亮晶晶地问道,“多美味?”
“这个不能告诉你,只能说味道好极了。”嘉怡郡主偷看丫头们落在后头,嘿嘿地笑了两声,这才往张氏的上房去了。
“你还去?天还早,再去歇歇罢。”这个时候天色也还早,如意恐嘉怡郡主身上劳累便劝道,“已经见了老太太与前头的大伯娘……”
她劝了一回,见嘉怡郡主对自己笑,脚步却并不停,恐她在小心眼儿不少的张氏手底下吃亏,便垂头说道,“罢了,我陪着嫂子去就是,总得完璧归赵,好好儿还给大哥哥才是呀。”她一路跟着嘉怡郡主去了张氏的上房,一边叹气道,“大伯父并不在,何必呢?”
“阿离还没有回京?”嘉怡郡主突然问道。
“信上说就要回来。”如意见嘉怡郡主点头,又问了些别的,知道她心意不能改变,便不再说这个话题。
初冬的日光有些惨淡,如意离了楚离,就觉得天地之间都没有颜色了一样,同样惨淡得厉害,听见嘉怡郡主说起楚离,也忍不住没了精神。
“瞧瞧这一刻都离不开的模样儿。”见她没有了楚离就跟鱼没了水一样没个鲜活气儿了,嘉怡郡主便忍不住鄙夷地说道,“女子,何必一心都扑在男人的身上呢?自己过的精彩才是真的,你这样没出息,真是给女子丢脸呀。”她摇头晃脑在如意无神的大眼睛里表达了一下郡主大人是个无情的人,之后越发得意地叫嚣说道,“男欢女爱的,腻歪透了,其实也没有什么稀奇。”
她嗷嗷地叫了两声,见如意鄙夷看着自己,转头就走,便哼了一声。
“回头,叫大哥哥也出京两日,你就知道了。”
初时楚离离京还不觉得,如意还觉得可以撒欢儿,可是如今却再也感觉不到这轻松了。
她不管做什么都想到楚离,想得梦里都有,心里空落落的,眼巴巴就想见这个自己心上的人。
离开了,才发现自己是离不开这个人的。
“你大哥哥是例外,我哪里离得开呢?”一身喧哗的嘉怡郡主顿时没电了,拖着沉重的脚步去见张氏。
张氏今日就等着嘉怡郡主给自己请安呢,输人不输阵,虽然不得不叫嘉怡郡主嫁进来,可是张氏却从未想过要在儿媳妇儿的手底下讨生活。
况郡主又如何?不过是一个小辈,若对她不敬,她豁出脸去往外头哭诉郡主不孝谁能拿她怎么样?人都嫁进来了,河间王府莫非还能吃了她?就算河间王府不满,吃亏的也不过是魏燕青一个,她还正中下怀,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不见魏国公连昨日成亲,也只露了一面?
因魏国公的态度,张氏心里就有了底气,只等着好好儿教导嘉怡郡主,若能离间她与魏燕青及老太太就更好了,此时便穿得金碧辉煌,又叫了许多美貌的丫头在自己身边,正喝着茶就听见丫头通传嘉怡郡主来了。
她含糊地叫进了,见嘉怡郡主生得越发美丽,知道这是因魏燕青与她昨夜十分亲密的缘故,又心里生出记恨的心,便不冷不热地与嘉怡郡主说道,“郡主来得可真晚,叫长辈等着呢。”她可是婆婆。
这还晚?
“大伯娘一个人睡,还得照顾十一妹妹,是起得得早些。”如意从嘉怡郡主身后冒出头儿来,笑嘻嘻地说道。
哪儿都有这个小妖精!
张氏气坏了,便冷笑道,“难道做儿媳妇儿倒比婆婆晚,还是我的过错?!”
这说的就厉害了,然嘉怡郡主一根眉毛都不动的,淡淡地微笑着说道,“太太别怪我晚了,实在是往前头先给母亲磕头,再来了您这儿,因此耽搁。若太太觉得不高兴,也不是大事儿。我往老太太面前去请安更早些,太太若也去与老太太请安,咱们就能看见了。”
她抚了抚自己的鬓角,想到魏燕青昨日含笑抚摸自己耳边的样子,心里热乎乎的,更不耐烦与张氏说话。
“母亲?!”
“世子的母亲,自然也是我的母亲。”嘉怡郡主见张氏一怔,仿佛想不明白,努力想了想自家母亲河间王妃出嫁之前叫自己背下来的话,一边回想一边笑眯眯地说道,“再如何,母亲也是发妻,我自然得在您前头去磕头不是?您也别觉得失落叫我分出高下来,毕竟,太太进门时,岂不是也与母亲磕过头?谁上谁下,太太最知道规矩,想必也该知道。”
张氏是继室,作为一个继室,进门的时候天然矮了一等,是要在故去的发妻前头行礼的。
这一刀算是捅在张氏的要害了。
她这一生风光显赫,要什么有什么,要男人也能从别的女人手里抢过来,却只矮了这一层,却叫人揭破,只觉得没脸极了。
“你!”张氏的声音都带着破音,几乎是在尖叫。
“太太别恼,不过是继室罢了,您何必自卑呢?”嘉怡郡主笑嘻嘻地说道。
她生得极美,如珠如玉,此时立在花容扭曲的张氏的面前,越发美得叫人移不开眼睛。
如意听她一句话就废了张氏泰半的武功,默默地抹了自己头上的汗,却觉得这只怕不是嘉怡郡主能想出来的。
嘉怡郡主崇尚装不下去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哪里会有这样的计谋?听起来只怕是河间王妃的教导。
能在河间王府独宠,河间王妃若没点儿心眼儿,早不知死哪儿去了。
“好好好,你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张氏指着嘉怡郡主,手都在颤抖,身边几个美貌的丫头急忙上前扶住她低声劝她不要动怒。
她努力地忍住了心里的愤怒,却知道嘉怡郡主这一句并没有什么叫人指摘之处,就算自己传出去,也只能说她知礼。此时心里生出一团火来,她默默地念了两句小不忍则乱大谋,一边冷笑看了看外头说道,“你说得好听!只是今日你是来与我请安的?大哥儿呢?!他为什么不来?!”
“父亲又不在,我来就足够了。”嘉怡郡主不必张氏相让的,自己坐在了座位里,抬眼淡淡地说道,“父亲不在,忙碌得见我一面都没空,回头我禀告父王,叫父王帮帮父亲!”
她新婚第一日,本该给长辈们请安,没有想到魏国公竟然狗胆包天一晚上都不见,这就是重重地抽在了他们夫妻的脸上!嘉怡郡主心里只为魏燕青心疼极了,见张氏脸色微变,便冷冷地说道,“父亲对我如此疼爱,深情厚爱,本郡主自当铭记!”
真以为她是能随意拿捏的儿媳妇儿呢?!
比起来,显然魏国公更没理一些,张氏见嘉怡郡主不笑的时候顿生威仪,心里瑟缩了一下,急忙挺了挺自己的脊背。
“你拿王府来压人?!”
“这话说的,我生在王府,莫非娘家有什么不堪,不能提及?”嘉怡郡主见张氏周围的几个美貌丫头目光闪烁,心里冷笑了一声儿,给如意递了一杯茶。
“论起来,郡主该给太太磕头请安,敬茶呢。”就有一个丫头大着胆子说道。
“大伯娘一个心里不踏实,等大伯父回来,人齐了一起在老太太面前磕头才好呢。”如意见张氏傻乎乎给魏国公做急先锋,也不知她究竟是在图什么了,心里为如玉叹息了一声,方才笑嘻嘻捧着手上的茶很开心地拉着嘉怡郡主的袖子说道,“嫂子若给大伯娘请安完了,咱们去见姐姐们,多日不见,咱们可想嫂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