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如意

第172节(1 / 2)

当年叫人在酒楼里头往死里打,差点儿露出脸来名扬京中,这是韦妃心里的梦魇。

若不是叫魏国公拼命护住,她说不得已经死在那彪悍女人的手底下了。况她也想过,那时自己与魏国公叫晋王叫破,晋王虽然没有揭穿自己,可是她心里却总是担心。晋王就是一条毒蛇,不定什么时候咬她一口。

暗中回京与老情人私会,这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你!”韦妃都不敢去看身后大皇子是个什么表情了,只大声道,“血口喷人!”

她气急败坏,花容失色已经惊恐到了极点,连美丽的脸都扭曲了,看着也不像是被污蔑之后的愤怒,更像是心虚。

如意无辜地看了她一会儿,又歪头看了看身后脸色发青几乎用暴怒眼神看着韦妃,活脱脱老婆出墙……呃出没出墙谁又知道呢?只是世子妃原是一个好善良的人,见韦妃叫自己吓坏了,便善良地笑了笑,并未与她做何等辩解,柔声说道,“你说不是,那就不是好了。”

遇到男女之事,如意并不喜欢只寻女子的麻烦,更厌恶的实则是男子。

就如同大皇子与韦妃,若大皇子心中坚定不要抛妻弃子,如何会被一个区区韦氏蛊惑呢?

世人遇到这样的事总是只会为难女子,什么红颜祸水等等都是在骂女子,可是叫如意说,更该死的,却是男子。

没有昏聩的纣王,也纵不出祸国的妲己来。

只是眼下大皇子如意怨恨,可是韦妃,她却依旧不能放过。

“本世子妃前头的大伯娘还有大哥哥,都承侧妃照顾了。”小小一团的小姑娘脸上带着和善纯洁的笑容俯身看着委顿在自己面前的美丽女子,她眼睛里带着笑,给韦妃提了提皱巴巴的衣领儿,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千万好好儿过日子,以后有得你受的!”

她的确更讨厌大皇子与魏国公,可是却并不会就这样叫心里怀着恶意挑唆了魏国公为难魏燕青的女人好过。

既然有胆子回京,就慢慢儿来,左右文帝这老头儿心里可想着韦妃了。

“你为何如此狠毒?!”韦妃听见如意的话顿时惊骇起来,见如意又将目光投在了自己怀里正哭着的儿子楚昊的身上,她只觉得一股子寒气从骨头缝儿里冒出来,死死地抱住了楚昊将他藏在自己的怀里,转头与大皇子哭着叫道,“殿下救我!这是来与我寻仇的呀!”她不敢说得更多,因大皇子已经用冰冷无情的眼神看着自己,她急忙去拉大皇子的衣袖伤心道,“殿下莫非不信我的真心?”

这又不是在演话本子。

如意哼笑了一声,看楚昊竟然小小年纪就伸出手拉扯自己的裙角,抬脚踢开,退后了一点。

韦妃这样狡诈,她还以为能养出什么儿子,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性子。

“她出身魏国公府,为何会陷害你?”大皇子从来对韦妃倾心宠爱,只是到底心里有一根刺刺了很多年,盖因当年韦妃最爱慕的并不是自己,而是魏国公。

不是魏国公府老太太是个死硬派,就算韦妃想要做妾都死活不许进门,也轮不到大皇子摘下这朵娇花。虽然时间过了这么多年,可是大皇子说不忌讳这个绝对是骗人的,当日韦妃回京他知道,可是却不知道韦妃竟然又与魏国公暗通曲款。

他们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有没有互诉衷肠?有没有提到他?!

还叫魏国公府的小辈给撞见了,说是捉奸?

捉的谁的奸?!她还有别人?!是了,当年对韦妃念念不忘爱若宝珠的,可不止自己与魏国公这两个!

大皇子的脸上阴晴不定,短短时间想到了很多的事儿。他的身子已经虚弱到了极点,还等着文帝治罪,竟然能想了这么多,也是拼了。

“殿下!”韦妃泪眼朦胧地看着大皇子,见他厌弃地扫开了自己的手,转头愤然与如意叫道,“你为何害我?!”

“多新鲜。不是你叫住本世子妃的?我认出你了,你该高兴才是。”如意只是笑嘻嘻地欣赏大皇子发青的脸与韦妃扭曲的表情,微微一顿便叹气说道,“其实本世子妃羡慕你呀,万人迷不是?红颜祸水不是?传奇来的!这人生多精彩,我想要有这样的人生,都不可得。大皇子殿下也好有心胸,如此纵容侧妃娘娘,实在叫人钦佩。”

若换了她家美人儿世子,早把什么国公国母的统统一剑捅死了!

她貌似天真可爱,可是却能说出这样叫人恐惧的话,韦妃哆哆嗦嗦地看着她,一时竟不敢说话。

这是在讽刺大皇子戴了绿帽子?!

如意却只是笑呵呵地看着韦妃,小声儿和气地说道,“殿下与我家大伯父,难兄难弟来的。”头上都有变绿的趋势,且都是韦氏女,也是缘分。

要说大皇子与魏国公,才真的蛮有缘分的。

阖该是一家人。

大皇子已经被韦妃气得有进气儿没出气儿了,只当做听不见如意的话,却在此时就见了文帝身边的那个内监施施然地来了。

他最恨这些在文帝面前说自己坏话的阉人,只是此时却无能为力,看着这内监走到自己面前,竟先与如意低声说笑仿佛感情很好的样子,这才转头耀武扬威地走到他的面前笑呵呵地说道,“殿下,奴婢又来了。”他觉得这才是缘分,被感动得热泪盈眶。

“你这个阉奴!”大皇子这些年被这内监折磨坏了,忍不住咆哮骂道!

内监笑眯眯的脸缓缓地沉了下来。

打人不打脸……大皇子是不是太过分了?他没有笑话大皇子断臂,大皇子竟然笑话他是个阉人?!

连广平王世子妃还和气地跟他招呼一声“老大人”呢!

“殿下看起来还精神得很,奴婢这就放心了。”这内监脸上不笑,一双三角眼里透出的都是毒火,连如意看着都觉得骨头里凉气逼人。

他看着大皇子很久,方才阴柔地说道,“奴婢将殿下的窘迫与陛下说了。您这一家过得苦啊,浑身上下破衣烂衫的不说,还都是灰啊土啊的,明显是风尘仆仆而来,休息一下都没有,就是想第一时间见着陛下,是不是?”见大皇子疑惑地看着自己,仿佛是问自己为何在文帝面前给他说好话,这内监又笑了。

“奴婢可一片忠心为了陛下,什么都不会隐瞒。”他就跟毒蛇似的看着大皇子,慢慢地说道,“不幸得很,陛下大怒,说殿下竟敢君前失仪。你面君的时候连衣裳都不选叫人看得过去的,还一脸灰尘,这得多不把陛下放在眼里?”

洗把脸能死?!文帝多精明的人呐,顿时就知道这儿子不是真心忠心,而是作态,叫如意哄出来的那点儿小高兴都被气没了,正在里头默默握着御笔,拿鲜红的朱砂在宣纸上一遍一遍书写大皇子的名字。

每个名字写完,就在上头画一个大叉叉,就跟干掉了大皇子一回似的。

看文帝那愤怒的样子,仿佛要再干掉几回才能泄心头之怒。

不过这种默默出气的办法总叫人觉得新鲜,乃是广平王世子妃友情贡献,文帝很喜欢。

皇帝陛下老了,掀不动沉甸甸的桌子了。

“陛下说,殿下喜欢这样丢脸,那陛下就不预备给你脸。左右你大罪,就老老实实地在这跪着,跪他十天半个月,也不必换衣裳,待这勋贵啊宗室的进宫都看见了,知道你是个困窘的人了,也就好了。”

内监轻飘飘地在如意炯炯有神的目光里说完了文帝的吩咐,又皮笑肉不笑地看了看韦妃怀里的楚昊,哼笑道,“昊日公子,久仰大名,陛下也说了,不过是一个没上玉碟的庶子,没资格跪在这儿……”

“昊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