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炎酒馆营业中

龙炎酒馆营业中 第25节(2 / 2)

真是不可思议,在一年到头也见不到雪的涅兰卡,他们竟然能品尝到甜蜜清凉的碎雪。

护卫队队员们睁大了眼睛,交换着不可思议的眼神。

伊娜提醒他们:“化掉就不好吃了。”

年轻人们把到了嘴边的赞美和惊叹咽了下去,酒馆里只剩下勺子和瓷碟轻轻碰撞的响声。

临走之前,盖文主动问道:“您的这家店铺就是出售这种雪,不是,冰淇淋的吗?”

伊娜摇头:“这只是其中一种商品。等到正式营业的那天,您可以再来看看。”

“不过我还不确定是哪天,我需要准备的东西有点多,至少还需要招募到店员、购买足够的食材,也许还需要几个保护客人的护卫。”伊娜打趣道。

“如果您这里需要员工的话,请允许我向您推荐我的一位前同僚。”盖文突然开口。“他绝对是一个勤快人,甚至还可以担负起护卫的职责。”

伊娜挑了挑眉:“哪种同僚?在里面蹲着的那种,还是在外面守着的那种?”

盖文被伊娜的直白弄得一愣,为难的说:“如果非要这么说的话,都是……”

盖文向伊娜介绍,他有一个曾经在帝都骑士团任职的同僚,因为犯了一点小错被送到涅兰卡服刑,现在刑期结束了,他却凑不到回去的路费了。

“我向您保证,他犯的错误绝对不涉及任何道德上的污点。只是因为一点误会。”

伊娜的关注点却不在这里:“你们既然是同僚,为什么你在涅兰卡,而他在帝都呢?”

“帝都骑士团和涅兰卡护卫队都隶属于骑士长阿斯兰德麾下,我们会定期在两边轮岗。”

“好吧,明天让他过来吧。”伊娜干脆利落的答应了。

她这样利落倒让盖文有些犹豫,担心对方是不是因为自己是这里的卫队长而妥协,勉强接受一个曾经的罪犯。

不过唐恩的人品确实值得信任。盖文犹豫再三,还是没有继续解释的更多。再多的话语都不如行动可靠,等唐恩来了自然会清楚。

护卫队离开了酒馆,盖文回头看着龙炎酒馆的牌子若有所思。

“去查探一下这家酒馆的老板。”

————

黑发的青年躺在冰冷的地下室地板上,力气和意识随着血液正在离开他的身体,他俊美的面庞变得苍白,黑沉沉的睫毛微动,漂亮的琥珀色瞳孔失去了原本的光彩,变得黯淡、疲惫。

几分钟前他还能闻到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现在这个味道已经逐渐淡去。这不是因为他的血止住了,而是嗅觉逐渐失灵的迹象。

他仰头望着地下室的天花板,空洞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直到他听见了一声冷笑,已经模糊的视线重新聚焦。青年才发现有个人影站在自己的身边,那人看到他还活着,语气里带着嘲弄:“不识抬举的蠢货,你原本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但我很乐意告诉你。”

他低头欣赏着青年苍白的面颊和已经流不出血的手腕。“你本可以得到大公的眷顾,扶摇直上。但现在呢?”

青年感受到有带着血腥味的液体滴落在自己的嘴唇上,他抿紧嘴唇不想让这液体进入口腔。

那人粗鲁地捏住了他的下巴,强硬的把整整一管猩红的液体灌进了青年的喉咙里。青年不住的干呕,但那些液体已经顺着喉咙进入了他的胃里,紧接着他皮肤下那些干涸的血管像蜿蜒的蛇一样暴起、发烫。

“听说你不想成为血族。”来人居高临下地看着试图吐出那些血液的青年,语气幸灾乐祸:“那你最好希望这次的转化失败,这样你就会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而不是一个长亲是下等血族的新生血族。”

“你出卖我得到的奖赏,让你变成你梦寐以求的吸血鬼了吗?”黑发青年嘶哑着嗓子开口。

男人好像被踩中了尾巴的猫那样突然暴怒:“你算什么东西,公爵大人从来没有把你放在眼里!我将来会有伯爵甚至是公爵亲自为我主持转化仪式,而你!”他畅快地大笑:“埃尔维斯,你永远都只能是最低等的贱种。”

黑发青年疲惫地阖上眼睛,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昏暗的画面消散,埃尔维斯站在了久违的阳光下,他听到自己对面前的女人说:“母亲,我要到夜墓城堡去了。”

系着围裙的女人抓住他的手,带着哭腔问道:“为什么呀埃文,你不是要做骑士的吗,为什么非要为那群吸血的怪物工作呢?”

“因为帝国不是我们的帝国,甚至不是皇室的帝国,是血族掌控着人类贵族的提线,让他们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如果我不做些什么的话,农税和血税迟早会压垮我们。”青年的眼睛里有着抗争的光。

“可他们会把你也变成那种怪物,就像从前的艾肯,他回来以后完全性情大变,连自己的亲人都……”

“不会的母亲,我不会成为吸血鬼的,他们需要能行走在日光下的人为他们管理领地。我会找到机会、无论如何,”青年握紧了母亲的手,喃喃道:“我总得做些什么……”

同样的场景,这次却是黑夜。青年的面容隐藏在黑色的斗篷下,他把一袋金币交到母亲手上。“快走吧母亲,带着所有人,走的远一点。”

他的母亲用悲伤的眼神看着他,但既不叫他摘下斗篷,也不邀请他进门。她不怕看见一双赤红的眼睛,但这双眼睛的主人不希望她看到,那她就不去看。

她看着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语气几近乞求:“埃文,我们一起走好不好……”

“我走不掉了。”黑发的青年轻轻开口。血脉的蛛网已经牢牢地困住了他,即使他逃得再远,提供了供他转化的血液的“长亲”,随时都能在瞬间中止自己的生命。

接下来的场景更加混乱。有恶魔的呓语在他耳边响起,说着什么“邀请、欣赏”的破碎字眼,埃尔维斯头痛欲裂。

冲天的大火映在他的眼眸里,两双铁一样牢固的手臂禁锢住了他,逼迫他看着这场残忍的演出。他像笼子里的困兽一样挣扎嘶吼,随着最后一丝火焰的熄灭而偃旗息鼓,昔日明净繁华的小镇变成了黑色的废墟。

当他很久以后回忆起这一天时,埃尔维斯看不见燃烧的火光、听不见凄厉的惨叫,闻不到身上伤口的血腥味,只记住了所有的行凶者。

黑猫在睡梦中剧烈地挣动了起来,随即睁开眼睛露出了猩红的瞳孔。他看清了墙上的挂画,意识到自己躺在靠近壁炉的椅子上,绷紧的身躯才缓缓放松。

埃尔维斯看向身下被自己抓的勾丝的垫子,变成猫的好处之一就是终于可以睡着了,缺点就是总是做噩梦。

两个盘子放在了他面前。伊娜不顾黑猫的抗议rua了一把猫头,说道:“吃饭了黑猫。”

没错,埃尔维斯在酒馆里蹭吃蹭喝这么久,伊娜连昵称都没给他起,平日里直呼黑猫。“它说不定有自己的名字,未必会喜欢别人来取名。”在其他人都觉得拗口的时候,伊娜这样说。

真是个古怪的人。埃尔维斯跳上桌子,慢腾腾地挪到盘子前。

今天的晚饭是香酥鱼片和越橘布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