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对啊。”
高桥飞显得更加吃惊起来了,他伸手指了下我的伞,又指了下我身后的书包,最后指了下我脚上的雨鞋:“你是男孩子为什么要穿成这样?”
我顺着他的视线,前后左右地看了自己一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比较喜欢这个颜色,特意让佩佩阿姨给我买的。”
他难以置信:“你还穿裙子!”
我点了下头,确实穿过裙子。
他转身就走了,连再见都没跟我说,他就走了。
我觉得他不太礼貌,独自回家的路上便不太开心。
到家附近的时候,听见梁临在后面喊我的名字,我转回头看了他一眼,还是没忍住噌噌回跑过去,因为踩到好几个水坑,裤子上沾了不少泥点。
我站在梁临面前问他:“梁临,我有什么问题吗?”
他上下端详了我片刻,脸上带着严肃的表情,随后告诉我说:“你裤腿上沾上泥点了。”
我皱了下鼻子。
梁临点了下头:“还有什么问题吗?”
梁临说话没说到重点,我问他:“为什么男孩子不能喜欢粉红色的东西,不能喜欢裙子、玩偶啊?”
梁临闻言往后小退了半步,这会儿好像才认真端详起我全身来了,他脸上带着点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你穿着像个小女生啊。”
“哪里像?”我辩驳。
梁临伸手戳了戳我的粉色花伞:“这个啊,我妹梁今有一柄一模一样的。”
“你妹妹有,我为什么不能有?”我不理解。
梁临继续端详我,一边点头一边继续恍然大悟:“梁今也喜欢吃糖,吃到牙疼也跟你一样哇哇大哭。”
我底气不足地辩解:“我没有哇哇大哭,而且上次你摔跤也哭鼻子了。”
梁临不理我的辩解,继续说:“梁今也喜欢毛绒绒的玩偶,也喜欢粉色的衣服。别人不理她的时候,她也会生气想哭。”
我说:“我才没有这样。”
梁临说:“你就是个小女生啊,赵殊白。”
虽然没有道理,但是我就是因此生起气来,并且决定这段时间都不要再理梁临了。
他找我去我们的秘密基地玩游戏,我也不要再去了。
梁临得完结论后,给我取了个我非常不喜欢的外号:“那我以后叫你妹妹好嘛?”
“妹妹。”
“不好。”我板着脸拒绝。
第2章
我觉得梁临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慢慢变得讨厌起来的。
就跟我班上的很多男同学一样。
三年级期末考试的时候,班上已经有很多个男生偷偷在背后对我指指点点。
我每次经过他们的时候,他们都会发出非常夸张的大笑声。
我开始还有些疑惑,直到我的同桌告诉我,说班上的高桥飞说我是个娘炮。
我个那时候尚不知道娘炮是什么意思,问了同桌,同桌解释道:“就是说一个人很娘吧?”
“一个人很娘,为什么要被说啊?”我不理解。
同桌也说不清楚这里面的逻辑,只跟我分析说:“反正在背后议论别人,应该不是什么很好的词语吧?”
我认同了同桌的观点。某次我经过他们的时候,他们又哄堂大笑起来,我被这种笑声激怒了:“你们在笑什么?!”
因为愤怒,我的声音很大,而又因为小学时候声带还没发育,声音大起来就更显得嗓音尖细。
这种尖戏嗓音,让他们的笑声更加嚣张了起来。
我气得脸颊微微发热,他们人群中最高个的高桥飞当着我的面,开始嘲笑我说:“娘炮!”
我不知道该怎么反击他,气得浑身都在发热。
下午放学回家之后,我亦步亦趋地跟在佩佩阿姨身后。唉声叹气地向她传递我的烦恼。
佩佩阿姨看起来有些无奈,她问我:“小少爷,发生什么事情了啊?”
我看向佩佩阿姨,因为父亲工作繁忙,家中很多事情都只有佩佩阿姨能做。我每次看到她,她不是在厨房忙碌、就是在花园忙碌,或跟各种清洁工具作斗争。
我突然不想把我巨大的烦恼告诉她了,我觉她已经够忙了,我不应该再让她承受这么沉重的烦恼。
我唉声叹气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