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很平,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
而她的杀气却如此浓烈,毫不掩饰的凶戾,毫无恶意的杀意。
而谢乔乔确实是可以说出这种话,然后做到这种事的人。
大鹅呆住,琵琶早吓得躲进大鹅衣袖里去了——只有张雪霁不怕。张雪霁揉着自己的额头,叹气,在和谢乔乔讲道理:“乔乔同学,不要开口闭口就是打打杀杀的,我们要以和为贵明白吗?杀人杀多了人心会变麻木的。”
谢乔乔利索又乖巧的答应:“好。”
作者有话说:
修狗【大声】:不可以打打杀杀!太危险了!要相亲相爱!
乔乔:……啊对对对【很乖的敷衍了修狗】
第66章 、不太聪明
谢乔乔答应得太快了。在她答应张雪霁的瞬间, 身上的杀气也跟着散得干干净净。
张雪霁一巴掌拍到大鹅后脑勺上。他用的力气很大,把还在呆滞中的大鹅拍得一头撞在了桌子上。
他没好气的训斥大鹅:“别拿你们做妖精的那一套来乱教乔乔,什么得不到就要毁掉……按照你这么说, 那世界上早就没有散修这种东西了!”
大鹅后知后觉的痛呼一声,捂住自己后脑勺。
琵琶连忙飞到它后脑勺,小心把手贴上去, 淡绿色的木系灵力温和抚/慰着被大鹅被打肿的后脑勺。大鹅嘀嘀咕咕:“你们人类本来也没有比妖精光明正大到哪里去……好好好, 我不说了不说了。”
眼看张雪霁似乎还要再往自己后脑勺上拍一巴掌,大鹅连忙举起双手表示自己再也不说了。
张雪霁甩了甩自己因为反作用力而发麻泛痛的掌心:“行了,你和琵琶先回去吧,我和乔乔还有事情要谈。”
大鹅:“不带我们谈啊?”
张雪霁:“……放心, 不是关于甲板上的事情,就是一些私事。”
大鹅怀疑的看着张雪霁:“你不会是要打小报告吧?”
张雪霁露出了无语的表情,看大鹅就像在看一个智障。
谢乔乔原本是一直不出声的。直到此刻,她才温吞开口:“白鹅,你和琵琶去隔壁,我和张雪霁谈事情。”
大鹅惯来最听谢乔乔的话。
倒也不是说谢乔乔这个人领导能力有多好;妖精本能里就习惯性的信奉屈服于强者,因为小妖只有跟在大妖身边, 才能在弱肉强食的修真界活到成年——这是妖族的共识。
所以大鹅平时会和张雪霁拌嘴, 但绝不会反驳谢乔乔说的话。
等大鹅和琵琶离开房间,屋子里便只剩下张雪霁和谢乔乔两个人了。
张雪霁从自己袖子里拖出医药箱,箱子上还贴有他自己裁剪的白底红十字贴纸。他打开箱子后从里面捡出几瓶药,还有绷带,摆在桌子上:“这瓶是内服, 这瓶是外敷, 这瓶也是外敷, 旧的积血和伤药拆下来后用这个把伤口清理干净……记住了吗?”
谢乔乔记性不差, 听一遍就能大概记住了。听到张雪霁问自己,她便点头:“嗯。”
张雪霁:“那我转过去守着门,你换好药了就叫我?”
谢乔乔:“好。”
张雪霁面朝着门走到角落,屁股底下坐着房间里唯一一把椅子;刚才在外面给别人包扎伤口的时候他就一直蹲着,说实话,确实蹲得有点脚麻。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衣料摩擦的声音,他眼睫不安的抖了抖,转而从自己袖子里掏出一本笔记本,一边写方程式一边静心。
谢乔乔衣服只脱了一半,堆叠在腰间,胸口的绷带已经渗出黑红色血迹,快要染到衣服上面了。她默不作声的把衣服翻过来看了一眼:幸好,衣服没有弄脏。
这种颜色的衣服弄脏了很难洗,如果就这样淘换掉也太可惜了;新衣服,今天才穿上的呢。
把绷带拆开之后,胸前狰狞的伤口便显露出来。
谢乔乔自己处理了几次这样的伤,已经可以轻车熟路的给自己上药和换绷带了。她垂着眼,手上动作时并不说话,窗户外面晃进来的一束光,和桌子上的罩纱灯的光,摇曳在她暖白色皮肤上,她脸颊上投下了明显的阴影。
很快伤口包扎好了,谢乔乔将腰间堆叠的衣服穿好,语气平平:“我好了。”
张雪霁转回身,面色如常。他把写满乱七八糟方程式的本子塞回袖子里,起身时从袖子里摸出一张符咒,扔到桌子上堆着旧绷带的地方。符咒落地,无风自燃,很快就把谢乔乔换下来带着血腥气的旧绷带全部燃烧殆尽。
张雪霁把药瓶子捡回医药箱里,道:“你的伤一直这样拖着也不是个办法,就没有办法能完全根治吗?”
谢乔乔摇头:“我不知道。或许找回我的剑心,就能治愈它。”
张雪霁:“剑修的剑心也能丢掉吗?”
“不清楚,我没有和其他剑修交流过。”
谢乔乔二指并拢轻轻一抹自己眉心,淡粉色的光芒自她眉心闪过,紧接着一柄长剑就悬在谢乔乔面前。
张雪霁只见过一次这把剑,就是在魔窟中,那座石像破裂,巨大的魔物从中探头准备攻击众人时,谢乔乔拔出了这把剑。
通体玄黑色的剑,剑心却是一线纤细昳丽的粉色;两种天差地别的颜色搭配在一起,让张雪霁对这把剑印象深刻。
这把剑一出现,躺在书箱里的凶剑和青灵剑顿时都变得安静如鸡。即使是张雪霁这种完全没有修行过的人,也能感受到空气中轻微的凝固感。
之前他只是远远的一眼,如今凑近了看,便能很清楚看见这把剑桃粉色的剑心上,细密的裂痕。
裂痕非常多并且密,总给人一种下一秒就要破碎掉的感觉。
张雪霁不自觉咽下了口水:“你的本命飞剑?”
谢乔乔:“嗯。因为剑心没了,所以它现在不太好看——它其实很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