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残疾暴君

拯救残疾暴君 第120节(2 / 2)

“往后若是陈秋登基,我便帮他管管皇宫内务罢了,其他的,也不想了。”

秦九自觉面容狰狞,气质阴沉,又是个老太监,怎么还能做正儿八经的编书的事呢?如果是十年前的秦九,他会毫不犹豫地同意,但是这是十年后,饱受沧桑的秦九。编书这种清贵差事,谁都可以做得,可是一个腌臜的宦官做不得。

他一点也不觉得小姑娘做的事儿戏,反而认为《洪州周报》做得极好。

要说燕将军的美名传遍大庆,这和这个草台班子也有些关系。姜小圆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一时兴起搞出来的编辑部,那些来自说书先生们的歌谣、口号竟然能口口相传,陈秋来信的时候说到,他去了不少地方,沿路都能听到这些歌谣。

也正是因为小姑娘不是随便玩玩的,他才不愿意接手。

姜小圆不好强求,可她也知道,秦九对于《洪州周报》不是没有兴趣的,更不想这位可敬的长辈消沉下去。

只好在夜里去问了重光帝。果然,陈秋十分了解秦九,给她支了个招。

秦九确实是自卑,也确实是不想毁了小姑娘的心血,但是秦九这个人呢,是极为护短的,也是见不得自己的亲人被欺负的。

姜小圆这几天其实就被那几个不服管的气得不行。她想把那几个开除吧,他们还在写着连载呢,中途换人不是不能写,但是文风肯定要变;要扣钱吧,这几人就开始撒泼耍赖,本就是市井之人,哪里讲什么体面?

但是要让姜小圆继续忍着,她是忍不下的。

要是平日里,她估计会和他们周旋一会儿,但是今天她幽幽地看着他们,一语不发,然后等到他们吵完了,她就出了桃花坞,就“偷偷”去祠堂秦皇后面前哭了。

其实她也不是很气,眼泪都是抹生姜水出来的,但是确实是把住在祠堂附近的秦九给哭出来了。

秦九这种老江湖,看不出姜小圆是假哭就有鬼了。

但是她被欺负了也是真的,很想他去桃花坞也是真的。

心思细腻的秦九派人一去打听桃花坞的事,终于知道了桃花坞现在的情况。也确实,本来姜小圆阅历不够,又是个讲道理的人,从没遇见过这么多事,桃花坞事情多本就有些应对吃力,再对上人撒泼,实在是有些心力不足。

偏偏又到了《大庆周报》走上正轨的时期,不能放松,身边也没有合适的人……

秦九沉思了一个晚上,终于在姜小圆再来找他的时候,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同意了。

但是他不肯当主编,只愿意当个副主编。

其实这倒也无所谓,只要他松口了就好,姜小圆顿时笑成了月牙眼,殷勤地为他端茶倒水。

秦九只是无奈地笑,“你这小姑娘,好的不学,专和殿下学坏的。”

姜小圆嘴都咧开了,心想,可不嘛,暴君配妖后,坏一堆去了。

就在秦九开始踏足桃花坞的时候,陈秋也终于传来了即将回来的消息。

永嘉十五年夏末,燕晋打败大梁叛军,终于救出来了太子。

太子在三个月的人质生涯中,消瘦憔悴了不少。

当人质期间再也不复养尊处优,大梁的叛军是一群草莽,哪里有善待人质的理由?要不是觉得可以拿陈端换些好处,当个挡箭牌什么的,恐怕早就杀了他了。

太子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体验了过了忍饥挨饿和无数辱骂,哪里还有当初的从容?只剩下了狼狈。

他早就得知,是燕晋带兵把大梁叛军打得四处逃窜,见到陌生的黑甲卫的时候,虽然面无表情,脑子里已经闪过了许多的念头。

比起皇帝的掉以轻心,太子陈端在被囚禁的这段时间里,却是脑子清醒了许多,尤其是当自己被救出来的时候,见到了黑甲卫的规模,就更加坚定了他的想法。

——这位声名在外的燕晋,可绝对不是什么忠臣良将,恐怕和镇南王不过是一丘之貉。

但是他就算是知道,想要告诉自己的父皇,最先要务也还是先在燕晋的手里活下来。

于是才刚刚被带出来的时候,太子陈端就对身边的黑甲卫道,

“孤要见燕将军。”

太子要见人,现在还是忠臣的燕晋,自然是要见的。

只是一直等到了日落西山,他才被人带去了营帐里。

其实这是非常无礼的,毕竟太子的身份在这里,哪里有亲自前去见一个臣子的道理呢?但是太子心里早有预计,也还算是心平气和。

他要去见燕晋,就是想要做些利益交换,换得燕晋将他送回汴京保住性命,饶是为此忍受些屈辱,太子也自然不介意,当然了,等到他回到汴京之后……

陈端掀开了营帐,第一眼就看见了一个长身玉立的高大青年,他身着盔甲,显然是刚刚才收拾完大梁的叛军回来,正在桌子上写着什么。

此人正是燕晋。

虽然没有看到长相,陈端却有种无端的熟悉感。

他的动静不小,但是燕晋仿佛没有听到一般,既不给他行礼,也没有抬头正视的意思。

陈端早有预计,便直接单刀直入,讲出了自己的来意。

陈端到底是太子,他手底下也不可能没有的底牌,用自己的底牌去换一个活路,这已经是最明智的选择了。

“若是这些还不够……”

却听见有人笑了笑,那个所谓的燕将军,慢悠悠地抬起了头来。

长发的燕将军,实在是漂亮至极,因为气质阴鸷,微微眯起的丹凤眼,总会让人心中生寒,但是总体来说,当他笑着的时候,还算是有点儿春风拂面的意思的。

然而这样俊美的青年,落在太子眼里,和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没有什么不同。

——因为这一次,他没有戴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