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种种,可以说,安老爷子对他薛向、薛家,实有再造之恩!
就算抛去这利益之助,数年下来,尤其是早些年薛向还在京求学,任职的时候,他和老爷子的相处时间,几乎多过了安氏兄弟,数年的积累沉淀,早就结下了一份厚厚的感情。
此时,听说老爷子病倒了,薛向心底立时就生出一股巨大的悲痛之情,宛若至亲之人即将离逝。
是的,听了安在江那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薛向便料到老爷子病得决计不轻,若非如此,哪里会叫他薛向回去,况且老爷子如今也是七十有七,已是耄耋之年,一有病灾,那就非同小可。
正因关心则乱,虽未听到详细病情,但薛老三心头已然做好了赶去见老爷子最后一面的心理准备,心下惶急,自然顾不得许多。
武德区到红桥机场,差不多一个半钟头的车程,薛老三拉足了油门,直抄近路,愣是半个钟头就杀到了。
他方奔入机场的候机厅,大队警察便从门前围了上来,带队的是机场派出所的一个副所长,大模大样地要薛老三举起手来跪下,说话儿还掏出了手枪。
薛老三原本就一肚子心急火燎,这位若是好生说话,他没准儿还解释一番,可听着那位副所长的官腔,薛老三的火星子就直冒,劈手就夺过副所长的手枪,稀里哗啦就拆解了个干净,叮叮当当,手枪零件掉了一地,末了,又掏出工作证砸他怀里,挤开一帮警察,大步朝服务台行去。
他这般蛮横模样,气场惊人,一时间,竟再无人再敢阻他,服务台的两名接线员,也唬了一跳,远远地让开。
薛老三跳进服务台,拿起电话就摇了起来,电话方通,便听他道:“老戚,马上给我准备架飞京城的飞机,最多给你办个钟头!”
说完,啪的一声,薛老三便把电话撂了。
戚如生搁了电话,赶紧奔出门去,入眼的是一片蔚蓝的大海,咸湿的海风,明媚的眼光,本是绝美的景致,奈何戚如生心急如焚,压根儿没心情观赏。
如今的戚如生虽然还在给薛安远做机要员,可随着薛安远地位的水涨船高,戚如生的军衔也是一升再升,如今更是军转政,担任了国防部长办公室副主任,已是堂堂副厅级高干了。
不过,官位升得再高,戚如生也谨守本分,对薛老三更是越发客气和尊敬了,因为接触薛系越深,他越知道谁才是薛系的真正大脑,如无意外,自己这位少爷铁定会接下整个薛系。
这不,这会儿得了薛向吩咐,按道理说,他该第一时间安排,可如今薛向的要求太高,已经超出了他的权限,所以他必须去请示薛安远。
是以,尽管此时,薛安远正在主持召开海军高级将领军事研讨会,可念及薛家少爷方才疾厉的语气,戚如生是丝毫不敢耽搁,奔到这艘致远号驱逐舰的主舱,便一把推开了会议室大门。
薛安远瞅见站在门口的戚如生,猜到必有要事,低声冲紧挨着他的将军低语了几句,便大步朝门边行来。
“出了何事?”
“薛向同志刚才打来电话,要我紧急调拨一架专机,供他飞往京城!”
“以后老三有事儿,你就直接办,现在就去,对了,咱们的行程也改一下,明天上午参加完靖远舰的下水仪式后,咱们也回京!”
“是!”
说话儿,戚如生便大步朝电讯室步去,未几,一通命令经他口述,化作电码,直接飞到了国防部紧急调度中心,尔后,国防部紧急调度中心的电话,就直接下到了虹桥机场管委会主任办公室。
红色保密电话响动的时候,红桥机场管委会主任苏远方,正跟着收录机,嘴里咿咿呀呀哼着京剧。
电话一响,苏主任眉头皱了皱,拿起电话就喝开了:“都几点了,下班了,瞧不见,还打什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