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驹[重生]

第2节(1 / 2)

雪白的花随风摇曳,空气里浮着馥郁的香气。

“我可以给你的院子拍张照片吗?”邵城问。

陆爷爷点点头,招待邵城喝一杯茶。

邵城谢过,站在屋檐下,看着阳光下的一簇簇佛头青。

邵城记得这种花。

因为陆斐然很喜欢。

他以前也买过一株送给陆斐然,开花的时候陆斐然剪了一枝,插在青花瓷的花瓶里,放在书桌上。

硕大的花团弱不胜枝,摇晃起来的时候尤是如此,花瓣的清露会簌簌落下。

有回陆斐然伏在书桌上,乌木的桌面把他的皮肤衬得雪一般白,他想去攀桌沿,却失手打翻了花瓶,水溅在他白`皙赤`裸的肩头,打湿了他的鬓发和脸颊。

邵城俯下`身,亲吻他的脊背。

陆斐然紧抿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羞`耻的声音,然而细碎的呻吟仍然会控制不住地溢出。邵城便在他耳边循循善诱地说,“为什么不叫出来呢,你明明也很舒服的。耳朵都红透了。”

陆斐然愈发觉得不堪,无力地胡乱地摇晃手臂,想要抓住什么,使自己在这场并非自愿的粗鲁行为中有所凭依,不至于如此狼狈。他的一只手不经意抓住最喜欢的那朵佛头青,捏散了花瓣,另一只手则撑着上身起来,随即转身,毫不客气地甩了邵城一巴掌。

邵城不以为忤,权当被只小奶猫挠到,低低笑了下,抓住那只打了自己的手,细细亲吻几下,吮`沾在上面的花汁,厚颜无耻地问,“打疼你的手了没有?”

“混蛋!”陆斐然被气得颤栗起来,却无法反抗地又被邵城掐着腰抱起来,揉搓着搂进怀里。

邵城的母亲对邵城送的佛头青表示欣慰,受宠若惊说,“你好久没这么乖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求我?”

邵城无奈,只好阐述原因,“周六是你生日。”

邵母又问,“你哪有这么好,一定有蹊跷。一回国就整天不着家,是同什么狐朋狗友鬼混去了?”

邵城叹口气,不紧不慢地说,“我购置了一些图书,捐助给c县的图书馆。”

邵母默默看着邵城,“继续说。”

“还资助了几个贫困学生。”邵城在心里说,其实他本来是为了资助陆斐然,但是陆斐然并没有申请。

邵母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梭巡邵城,问,“你真是我儿子邵城?”

邵城不置可否,“我只是突然有一天发现,把钱花在这里,比拿去花天酒地找乐子更让我觉得安心。”

半年前,邵城从一场宿醉的派对上醒过来,发现自己回到了二十四岁,他那时刚毕业几年,过得乱七八糟。

他回到公寓,将自己清洗干净,几天没有出门,并且确定了这样荒唐的事情——他重生回到二十四岁——就是事实。

朋友再见到他时大吃一惊,开玩笑说,“几天不见怎么变成这样?看上去死了老婆一样。”

邵城沉默下来,很是忧悒。

朋友怔了一下,讪讪说,“不会吧,说中了?呃,老兄,节哀顺变。”

邵城摇摇头,“不,还没有……我失去了他一次,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对待他。”

朋友舒了一口气,“吓我一跳。”然后拍了拍邵城的肩膀,半是鼓励半是唏嘘地说,“我的上帝,没想到你这个花花公子也有这么认真的一天,那还等什么呢,和他在一起,然后给他幸福。”

邵城明白过来。

他不能再让陆斐然有那样不幸的人生。

而自己,就是陆斐然人生中最大的不幸。

陆斐然,陆斐然,陆斐然。

我害你一生,便赔你一生。

第3章 瓶中美人

周六是邵母生日,预约好下午场昆曲戏票。

邵城老老实实陪坐。

台上的人唱着婉转的曲儿:

美人去远,重门锁,云山万千。知情只有闲莺燕,尽着狂,尽着颠,问着他一双双不会传言。

邵城想起来,这还是上辈子加这辈子自己独个儿第一次陪母亲看戏,事实上他现在也不耐烦听戏。可陆斐然和母亲就很意气相投,母亲很喜欢陆斐然,比对亲儿子还亲热。

陆斐然那时把自己强迫他的事告诉了邵母,邵母骂了他一顿,“我最厌恶你父亲那样跋扈嚣张朝秦暮楚的人,你小时候还信誓旦旦地和我说会当个好孩子,现在却愈发不像话,连非法禁锢别人这样的事都做出来了!”

他十四岁上初三的时候父母离婚,原因系父亲出轨。对象是给他做家教的女生,才十七岁,信誓旦旦说是真爱,等那女孩一成年就结婚。

邵母家世也好,做不出低声下气委曲求全的戏码,考虑了一夜便离婚了,在父亲最愧疚的时候轻松分去了大半家产。

邵城知道母亲其实偷偷哭了一晚上,早起时眼睛肿成核桃,后来去美容院全副武装打扮的光鲜美丽之后才去谈判。

其实他没敢和母亲说,那个女生那时还在与他谈恋爱,是他初恋,结果女友就成了后妈。邵城深受背叛,对爱情失去信心。

邵城完全没有听从母亲的斥责,一意孤行地把陆斐然关在身边。后来陆斐然逃走,也是在邵母的帮助下。

邵城当时像是心被挖掉一块,完全气疯了,和母亲摔了杯子大吵一架。他找了陆斐然一年也没发现个人影,虽然没放弃,可整个人都已经萎靡不振,想了又想回去求了母亲。

“我总不能看着你糟蹋那么个好青年。”邵母坚决说,“你求我是没有用的。”

邵城红着眼睛,一声不吭地给跪下了,哑声说,“我是真的爱他,妈妈。我只要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