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潋有些困难地翻了个身,将自己的大半身体都压在他赤.裸的身体上,伸手摸着他的眉眼。
“你应该先上药。”她的声音沙哑,但是依然坚持着。
“这种时候,难为你还惦记着,不累?”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依然清越如泉,却又透着几分肆意的呷昵调笑。
曲潋伸手在他手臂上挠了一下,哼道:“哆嗦那么多,快点上药。”
他被她的固执取悦了,坐起身来,伸手探到床边的案几上,从抽屉里拿出一瓶伤药,变得微哑的声音暧昧地道:“阿潋,我想让你给我上药,可好?”
曲潋快要被他折腾得累趴了,但是被他暧昧的语气又弄得脸红心跳,身体酥酥软软的,一直软到了心坎间。
她叹了口气,爬起来扯了一件寝衣松松套上。
下床的时候,感觉双腿间的湿意,脸色有些不自在,回头时,却见那位美男斜靠着床,正朝她笑得妖孽万分,顿时有种想要一爪子挠过去的冲动。不过想到他这几日的辛苦,又被心中的怜惜取代。
双腿软绵绵的,曲潋只得让人去端来清水和纱布,给那位恬不知耻地在她面前袒荡荡的男人处理身上的伤。经过先前的胡闹,甚至有几处都沁出了血,看得她心疼不已。
只是这种血腥味,却让他兴奋起来,一双眼睛变得妖诡起来,涌动着让人心惊的情绪。
杀戮与血腥能激发人类心中的那股兽性,让人变得狂乱,如同野兽一般,需要发泄出来。
曲潋看他的样子,觉得腰间隐隐作痛,真是日了狗了。
☆、第 212 章
为他上好药后,曲潋觉得自己的腰都直不起来了,被他探手搂着躺下时,也顺势趴到他怀里,让他有一下没一下地为她揉腰。
虽然很累,但有些话却是憋不住。
“这次京城叛乱之事……你是早就得了消息,还是预测到有这事?”
“都有吧。”
“是谁主导的?别说是那几个皇子,我觉得他们没那个能耐,就算是太子百日宴,禁宫中守卫森严,就算能策反了五军营生变,可是五军营也不可能在第一时间就抵达,宫里还有要安排,想要发生什么宫变根本不可能,没有万全准备,傻子才会不管不顾地跑去送死。”她面上露出讽刺之色。
可不就是送死么?当听说这次的事情将大皇子、三皇子、五皇子都折进去了,甚至连累得其他几位成年的皇子也不受皇帝待见后,曲潋极度无语。而五皇子竟然在那样混乱的情况下,还能跑路逃出皇城,简直是赤.裸裸地煽了皇帝一个耳光子。
“可是就是有这样的傻子。”纪凛的声音懒洋洋的,漫不经心的语气,仿佛说的并不是前几日发生的那起京城叛乱之事,“皇上立太子,对于那几位皇子来说,可是一件极为戳心窝子的事情,就算小太子是中宫嫡子,可谁会去服一个还在喝奶的奶娃娃,甚至给给他行君臣之礼,那些皇子怎么可能没有没想?有些原本就有那心思,再让人撩拔一下,做出什么胆大妄为之事,也是情有可缘。”
他笑了下,又继续道:“其实大皇子的本意并非皇上,而是想要借五皇子之手除去小太子,五皇子的真正目标才是皇上,至于其他几位皇子,完全是受了牵连,只不过现在已经没人在乎他们是如何了。”
曲潋觉得有很多事情不明白的,听了他的话,更加糊涂了,不得不一件一件地疏理清楚。
“大皇子并不像这等急功近利之人啊……”她实在不解,曾经听说大皇子素有贤名,深得朝中诸多朝臣们称赞,皇帝对这长子也极为满意的,大皇子可不像五皇子,那位可是位阴狠之极的主儿,都没有掩饰过自己,私德不修。
“有些人被逼急了,什么昏招都能使出来。”
“谁逼他?”曲潋微微抬头,帐内光线极黑,根本看不到他的脸,只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她凑近他的脸,彼此的呼吸交缠在一起,“是你,景王,还是宫里的那位?”
黑暗中,他的呼吸极轻,半晌无话。
“我只是推了他一把罢了,可没逼他谋反,一切都是他自己自愿的。”他无所谓地道。
问题是,你到底是如何推他一把的?曲潋心里吐槽,她早就知道这人无论主人格笑得多么温柔和煦、风光霁月,其实内里却已经黑出墨汁了,从他第二人格行事中便可瞧出端倪来,如同此刻。
“那五皇子呢?”
“他?呵呵。”
曲潋听到这声“呵呵”,觉得他已经无师自通地点亮了群嘲这个技能,将五皇子给嘲了个彻底,仿佛在看蠢货一般。
“五皇子那蠢蛋哪有这个胆,其实是忠勇侯府郭家怂恿他的,郭家在太.祖皇帝时因功封爵,可惜子孙不肖,一代不如一代,沦落到只能使些小人行径。当年若非郭家与北蛮联手,祖父也不会死于北疆,景王生母当初能逃出皇宫,也是郭家在暗中帮助……”
听他娓娓道来,曲潋终于明白了这次叛乱的大概原因。
总的来说,忠勇侯府郭家自高宗时期,因为子孙无能,郭家为了家族的延续及爵位,不得不开始谋划,最后因缘巧合之下,胆大包天地与北蛮交易,互取利益。因郭家当年隐藏得太好,一直未被世人发现其所行之事。
自从去年秋天伊始,所发生的一系例事情,纪凛开始探查当年的事情,继而也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后来纪三老爷回京,不仅带回了当年的真相,在诛杀景王生母姬夫人时,也在其住处搜寻到了一份重要的名单,将之交给纪凛。
后来景王得知纪三老爷杀死了他的生母,以及生母的身份后,景王也开始调查当年的事情。景王素来瞧不起那群皇子,从来都不给他们面子,而他骨子里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之人,这次的事情,于他而言,就像个游戏一般,不管成功与否,都于他没有什么损失,甚至可能会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
接下来的事情很简单,景王和纪凛联手导演了一出好戏,皇上会如此快速地立太子,也是景王在旁促成的,就是为了逼那些皇子们狗急跳墙出手,从中也可以试出皇子们的态度。
五皇子的外家乃是忠勇侯府,忠勇侯府自然是希望将来五皇子能坐上那位子,有姬夫人留下来的那股势力帮助,宫里又有郭妃,加上被说服的大皇子,便导演出了这出好戏,纪凛和景王也就将计就计,趁着这个时机,让靖远侯世子将那份通敌叛国的名单献给皇帝。
“皇上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么?”曲潋又忍不住问道。
听完纪凛描述宫乱那晚发生的事情,她总觉得皇帝的态度也有些奇怪,哪里能那般及时地就将大皇子和被拖累进去的三皇子给制住了,甚至昭华殿外重重守卫,都说明了皇帝早已知晓。而他当时那般愤怒,可能只是愤怒于儿子们竟然如此不孝,真的为了那个位子,做出这种不忠不孝之事。
“谁知道。”纪凛满不在乎地说,“反正大家都是各取所需。”
“喂!”
听到她嗔怪的声音,他低头在她脖子上咬了下,声音变得含糊,“皇上知不知道不要紧,其实当年祖父之死,他可能也有怀疑,所以这次宫乱,正好可以揪出那些有异心的人,顺便将北蛮安插在大周的人手及探子都清除出去,届时便是对北蛮出兵之时……”
曲潋听得心里发毛,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只要想起这次的京中之乱死了那么多人,毁了那么多家庭,就因为这些政治原因,弄成这般,便不寒而栗。
“冷么?”发现她的反应,纪凛将被子拉高,摸摸她温润的脸,也不再打扰她,柔声说道:“睡吧。”
曲潋轻轻地应了一声,忍不住将手搭到他的腰上,将脸枕着他的手臂,嗅闻着属于他的气息,慢慢地入睡。
翌日,曲潋起得有些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