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珝微微一愣,还是点头应了声,在第二排靠窗的位置坐下。
祁砚旌过来的时候,已经发车好一会儿了,许珝往耳朵后面贴了片晕车贴,没等多久就开始犯困。
身边响起衣料摩擦的声音,有人落座,许珝才勉强睁开眼,睡眼惺忪地问:“有什么事吗?”
祁砚旌让他坐这里等,应该就是有话要说吧。
但他并不急着开口,眸光微动,十指交握,似乎在斟酌什么。
许珝左右等不到祁砚旌说话,脑袋一点一点又要睡着。他这段时间太累了,吃不下饭睡不好觉,现在拍戏告一段落,松懈下来浑身骨头都泛着懒意。
就在他差点睡着的时候,听到祁砚旌在他耳边很轻地问:
“你让我叫你小珝,是哪个许?”
小珝?还是只是小许?
但许珝已经快要睡懵了,压根听不懂这个谐音梗。
大巴驶出永远雾蒙蒙的山村,到了高速上,天边才破出近几天难得的阳光。
许珝被穿透车窗的朝阳晃了眼,歪头往祁砚旌肩上挪,含糊道:“小珝就是小珝呀……”
祁砚旌看他困成这样,也知道问不出来什么了。
他手臂越过许珝耳侧,拉上遮光帘,又把许珝耳后的晕车贴按紧了些,声音很轻:“算了,你睡吧。”
抵达演研所门口时,外面已经围了浩浩荡荡一群媒体记者。
他们这组是最后回来的,千万网友在直播视频前翘首以盼。
许珝迷迷糊糊下车,瞬间被噼里啪啦的闪光灯照清醒。
明明去山里没几天,再看到这样的场面,他却一时有些不适应。
眼前绵延起伏看不到尽头的闪烁光圈,和远处“演研所”巍峨似宫殿的建筑,都恍如隔世。
祁砚旌先下车,走了两步觉得身后空落落,一回头许珝还站在原地出神。周围人多又挤,这么发呆很容易被推到。
他皱起眉,伸出手:“许珝,过来。”
许珝脸颊被闪光灯照得雪白,两三步来到祁砚旌身边,不回答记者接二连三抛出的问题,只微微仰头看着祁砚旌的侧脸,像是想问什么。
祁砚旌被他看得脊背发紧,不用扭头也知道现在那双眼睛有多漂亮。
他叹了口气,轻轻扶住许珝的手肘:“好好走路,有台阶。”
第24章
两天后,食堂餐厅内。
“他们出来了?快去看看!”
“打从山里回来这组人就没露过面,有必要练得那么狠吗?”
“我听那组的秦免说,他们练起来都不睡觉的,许珝连饭都不吃!”
“这么夸张给谁看啊?又不是爱豆选秀成天搁排练室蹦跶,就那么十几二十分钟的戏,至于刻苦成这样?”
“不过他们回来得晚,确实比咱们少几天准备时间,现场直播又不能ng,就两天换我连词都背不熟,别说临场还可能紧张卡壳呢?”
“许珝跟祁砚旌关系不是好得很么,到时候直接黑幕呀,还练个啥。”
“可不是吗,山里一天外边儿一年,几天功夫回来手都拉上了……”
“谁说许珝不吃饭的?前面那个往嘴里送西蓝花的是谁?”
“哈哈哈今天好歹彩排,还不许人家早饭吃个沙拉啊?”
旋涡中心的许珝毫不在意周围的议论,只关心自己怎么才能把这朵西蓝花咽下去。
对面的温禾听得啧啧摇头:“都在说你呢,那天祁哥护你进来的视频网上都传烂了,现在还在热搜上。”
许珝拿指节抵了抵太阳穴,神色倦倦像没睡醒:“随便吧,爱怎么说怎么说。”
那天祁砚旌确实是护着他进来的,在有台阶的地方扶了他一把,又在相机快要怼到脸上时,捂住他的眼睛帮他挡了挡闪光灯。
就这么短短几十秒的视频,让网上闹翻了天。
一开始各种骂声都有,说许珝勾搭祁砚旌想走后门,说他们在山里发生了不得了的事,说祁砚旌色令智昏贷款评级不再公正云云。
其实被骂许珝倒不是很在意,他心理素质一向很不错。但骂声只持续了不到几个小时,风向渐渐朝奇怪的方向发展——网友都开始嗑他和祁砚旌的cp。
无数剪辑视频喷涌而出,将那几十秒和之前的拆威亚的直播各种放大特写剪生剪死。
许珝一个都没点进去,这年头的网友都有些很奇怪的癖好,比如喜欢拉各种邪门的郎,越邪门他们越爱。
“也是哈,”温禾边吃面,边扬起下巴指了指周围议论纷纷的人:“你说网友不冷静就算了,他们好歹正经演员,一天天的不知道背台词,倒是对祁哥怎么护着你如数家珍,是不是有点毛病?”
许珝被她逗笑,拿纸巾擦了擦嘴,撑着额角懒懒道:“你说得太对了。”
温禾看他这副不打算再动筷子的架势,不由震惊:“你就吃完了?”
许珝点头:“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