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也不例外,可贺老太爷年事已高,听见二爷的请求,答应是答应下来,却也提了一个要求:“我年事已高,早该金盆洗手,如果没有意外,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出手。”
二爷面上恭敬,心里骂这个老王八蛋:“那您的意思是?”
“钱暂且不去提,”这句话的意思是我们照旧分,五五开,你甭想贪我那一份,“今年,我也有七十岁了,人老了,就想热闹热闹。”
话不必说满,二爷就心领神会,这老不死的是想退了,但也想退得风风光光,最后做一笔赚个养老钱。
杨绵绵虽然聪明,但是对于这些弯弯道道完全是两眼一抹黑,完全没听懂:“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说,这件事儿要大办,虽然我也想不通都要金盆洗手了折腾啥,但是他们就那么办了我也没办法。”丛骏抿了口酒也和他们吐槽,“这姓贺的吧,别看他混了个学位,内里是个地地道道的老派人,这都什么年代了,他还讲究原来那一套,还想着做寿靠面子把人都请来呢,请来干嘛,看他那张老脸啊,好在那个冀二是个有脑子的,改成拍卖会了,妈蛋神经病啊真的是做寿老外能晓得那是什么玩意儿!”
杨绵绵哈哈笑得肚子都疼了。
“总而言之,这次请了不少有来头的人,我打听好了,明天在飞天馆,请柬我都弄到手了。”丛骏啪一下甩下一份请柬,古色古香,翻开一看,里头还是宣纸的。
杨绵绵拿过来看:“飞天馆?吃饭吗?”
“亲,那是拍卖的,不管饭。”
杨绵绵略微有那么一点点的失望。
丛骏就对荆楚说:“我那点家底呢,你是知道的,明儿我是陪你和你小女朋友去的,知道了不?”
杨绵绵不明白:“不是我们陪你去看热闹嘛?”
“亲,我这张脸在这一带该认识的都认识,不认识的也听过,我有多少家底他们不清楚,买得起有鬼啊!”丛骏爹妈早死,参军的时候就是个光棍,现在家里几百万的家底都是自己挣出来的,说薄比起寻常人家也不差了,但要说厚,那点钱还不够有钱少爷们玩儿的。
他之所以要拖荆楚过来,纯粹是因为他压得住场子!再带个小美女,保管有人鞍前马后殷勤伺候,这样他打探起来也方便。
杨绵绵倒是没有怀疑,只是挺疑惑地说了句:“我们也买不起啊。”
丛骏喝酒的手一顿,朝荆楚递了个眼色,多少年的默契在,荆楚一下子就懂了他的意思,微微一摇头,也递了个眼色过去,丛骏就明白了,哼哼道:“人靠衣装马靠鞍,装呗。”
等她去上厕所的空隙,丛骏赶紧问:“你没和她说你家的事儿啊?”
“没说呢。”荆楚想起来就头痛,“我都没敢和我妈提,她让我照顾人,结果……咳。”他自己想想都觉得不好意思。
丛骏也想到了,猛地笑喷了:“对啊,我记得你说过是你妈同学的女儿,啧啧,叫你照顾人家小妹妹你给照顾到床上去了,有种,我服你。”
荆楚白他一眼,“你别看绵绵聪明,这些事上她就笨笨的,从来没想过问我。”
“那你怎么不主动提?”
“我怕跑了。”
丛骏乐不可支,笑得肚子痛:“艾玛,逗死我了,哈哈哈哈,我就说讨老婆烦吧,女人就是麻烦的代名词。”
荆楚看着他冷笑:“那你敢说说你这帖子哪里来的吗?我没忘记那群老外里有个洋妞,你没下手?”
丛骏为什么要特地千里迢迢从南城开始跟,一天到晚打听消息是怎么打听的,荆楚不用想都能猜到。
他恨恨道:“你老不把女人当回事儿,迟早吃亏。”
丛骏被踩住痛脚,立马就不吱声了。杨绵绵推门进来,他正好转移了话题:“我说绵绵,你明儿穿这一身可不行,哥哥没钱,给你买套新衣服还是行的。”
杨绵绵低头看看自己的t恤中裤,觉得挺好的:“不用,挺好的。”
“用得着你操心?”荆楚抬手给杨绵绵夹了一片百合,“我早就准备好了。”
荆楚给她准备的是连衣裙和高跟鞋,晚上回去让她试穿的时候发现问题了,要死,没首饰,一看就不像,他家里几个表姐妹平时的穿戴他就算是没注意过也知道没那么简单的。
他一个大男人在那里发愁怎么办,杨绵绵完全没想到这些,她第一次穿小裙子高跟鞋,简直被自己美呆了,站在镜子面前转圈:“我漂亮吗……啊!”
作为一个从小穷苦的姑娘,杨绵绵的衣柜里除了新校服是裙子,其他时候从来没有穿过这样的连衣裙,更别提高跟鞋了,一直都是球鞋走四方,荆楚给她挑的鞋子虽然跟不高,但是没穿习惯的杨绵绵一时得意的结果就是不慎差点崴到脚,幸好被荆楚一把搂住才没跌倒。
“好不好看?”杨绵绵简直要被自己美哭了〒▽〒
小伙伴们纷纷表示赞叹,连天性挑剔的镜子也给了相当高的评价:“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姑娘啦。”
大家的恭维赞美美得她不要不要的。
在荆楚眼里,她不管怎么样都是漂亮的,这会儿更漂亮了而已:“忘记给你买首饰了。”
杨绵绵信心爆棚:“就算没有我也比她们漂亮!”
荆楚奇迹般地被她说服了,大概在他心里,自家小羊就算是穿校服都能秒杀一干庸脂俗粉。
夜深人静,杨绵绵今天终于不作就自己乖乖睡了,大概是累着了,没一会儿就熟睡,荆楚轻手轻脚把灯关了,正打算睡觉,却发现手机震动了一下,他一看,是一条短信:
口供发你邮箱了。
荆楚连上无线网,登录自己的邮箱,只拧开一盏小小的壁灯看那份发过来的口供。
金鑫只是人格分裂,并没有精神错乱,但因为隐藏在内的人格迟迟不愿意出来,因此面对警方的一直都是那个怯懦腼腆的男孩子,他的叙述断断续续的,很多地方出现了断裂,因为另一个人格不愿意出现,所以整个口供支零破碎。
据精神科医生说,他需要更多的时间和金鑫相处了解,才能挖掘到那天的真相,那有可能是一个月两个月,也有可能是一年两年,都是说不准的。
不得不说,荆楚看到这份口供的第一反应是松了一口气,但松完这口气他就觉得可悲又可笑。
杨绵绵不可能一辈子不露出破绽,不是他发现也有别人,而警察原本就是多疑的一类人,一点小小的疑惑都有可能让他们追根究底,不知道有多少案子就是靠这些不经意的小事找到的突破口。
而人的联想是很可怕的,杨绵绵的所作所为虽然不足以让人怀疑她的立场,却也能让人产生不小的疑惑。
他也是。且不说周大志和胡逸霖的案子,之前对于福利院的调查中,杨绵绵有隐秘的消息来源,他之前还以为她有什么朋友,但现在两个人在一起多久了,杨绵绵的朋友圈他一清二楚。
她哪里来的这样神通广大的朋友?她甚至都没有几个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