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念念尚未发作,徐柳氏便先红了眼眶,她刚才听岫红说念念自从嫁进侯府便不曾好过一日,连个外人都能欺负到她头上,侯爷却是不管。
如今意外落水,清醒后还失去记忆。
“念儿,我的念儿啊……”
☆、第2章(改)
徐柳氏痛哭流涕,徐念念见状眼眶发红,望着她耳鬓处的白发,莫名心酸。
她扑入女子怀里,额头抵着她的大腿,双腿跪地,嗯嗯哼哼的抽泣着。她的脸色煞白,嘴唇被咬的留下两道青痕并且渗出了淡淡的血丝,看起来亦是可怜至极。
“姐姐……”
一道唯唯诺诺的声音从耳边传来。那声音之细小差点让沉浸在母亲哭声中的徐念念错过,她诧异的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向了一个眼睛红肿的跟小白兔似的女孩子,嫣嫣?
“娘亲,姐姐……”徐嫣嫣从腰间取下手帕,屈膝蹲下,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徐念念眼角的泪痕,她好像小白兔似的红肿着眼睛。
徐念念心里感念,或许男人都喜欢这种女孩吧。
她感觉得出,娘亲和妹妹是真心为她难过,她以前在家里的日子定是备受宠爱,才会有日后的无所畏惧。如今她淡忘了那份沉重的痴情,深思起来,无法理解为什么要冒着欺君之罪去嫁给一个根本不爱她的男人呢?
这可都是过了皇上和太后娘娘手里的婚贴呀……
“侯爷!”门外的声音像是催命符。
徐念念身子一僵,趴在徐柳氏怀里,悄声说:“娘亲,时间紧迫,此地亦不宜多说什么。女儿如今只有一句话,我要和隋孜谦和离!!”
徐柳氏彻底呆住,连悲伤的情绪都没了。
她、她没听错吧!她虽然从未想过,女儿现状会这般凄惨,可是更没有想到,许久不见的女儿居然说要和离!她放得下隋孜谦吗?
可是、婚姻大事怎么变得如此儿戏?
再说,她当初出嫁的时候可是死都要死在隋孜谦身边的啊。
隋孜谦进入屋子,冷漠的看着徐念念满脸的泪痕,嘴角一撇,嘲讽的笑了。
这戏演的,不愧是徐念念!
“姐夫。”徐嫣嫣轻声唤道,身子不由自主的躲到徐念念身后。
隋孜谦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冲着徐柳氏彬彬有礼道:“小婿拜见岳母大人。”
徐柳氏本想质问他,但是一想起方才徐念念的态度,便敛起笑容,告诉自己冷静下来。
她犹豫片刻,直言道:“贤婿,前几日我曾去西菩寺给念念求了一签,主持说她近来造了煞星,遇事皆衰,最好去东边住几日方可化转运。我想接她回……徐家东郊别庄住几日。”
徐念念自从闹出代嫁丑闻以后,就不曾回过家。她还是有必要将女儿接出去,让她爹和她谈……
和离什么的她妇人家可不敢应承下来,这可是圣人赐婚,说和离什么的太过惊骇世俗,相爷最疼的便是这个有些反骨的女儿徐念念,让他自个去解决吧!
隋孜谦沉默了片刻,启口道:“岳母大人心疼女儿之心小婿深感理解,侯府在东郊也有产业,可以让人收拾出来供夫人养病。”
徐柳氏料想到襄阳侯不会松口,毕竟妻子回娘家住本身就容易被人非议,何况是他们大名鼎鼎的两口子呢。
哎,女儿的处境比她预想的还要糟糕,一切等回去问问相爷再说。
徐柳氏出身书香门第,性格温和识大体,同夫君恩爱有加,家里一向都是男人拿主意。
她扫了一眼女儿,有些心疼,若是对方是小门小户,她早就翻脸了!只是徐念念替嫁入侯府本就不光彩,给皇家添堵,显得他们徐家太不把皇后娘娘当一回事儿。
若不是先太子造反闹腾的朝堂不稳,皇帝正病着,隋皇后需要她夫君巩固住新太子地位,怕是早和他们徐家断来往了。
毕竟这事儿隋孜谦憋屈,隋皇后又仅这么一个嫡亲弟弟……
因此,徐念念嫁入侯府半年多,她不曾主动登门。而且女儿也不让她来,总是报喜不报忧,若不是一个月前的落水,她至今都被瞒在鼓里。如今仔细琢磨,怕是女儿念念性子太过要强,不愿意他们看她过的不好反而伤心。
徐柳氏深深的叹了口气,女孩最怕嫁错郎君,当初他们真应该拦着女儿啊……
一切都是女儿太年少任性。她还真没法去埋怨隋孜谦……
徐念念见母亲不语,渐渐敛起悲伤,站起身。
她的目光忍不住落在襄阳侯隋孜谦的身上,这男人不像是喜欢嫣嫣的样子,还对她替嫁过来的事情耿耿于怀,难道是男人尊严作祟?
隋孜谦似乎感受到什么,抬眼看过去,徐念念急忙垂头,沉默不语。
徐柳氏见女婿态度强硬,深知此时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决定回家和相爷商量后再说。
晌午过后,隋孜谦将徐夫人送到门口,他意欲回书房议事,却见徐念念站在院子门口等他。
一道明媚的阳光倾洒而下,映衬着白色的雪地上泛起了点点光亮,徐念念身陷其中,仿若仙子,有些不真实。
隋孜谦的眼底有一瞬间的恍惚,他撇开脸,好像什么都没看似的转身离开。
“等一下!”徐念念小跑的追了过去,一把拉住他的胳臂,见他目光厌弃,急忙松开手。
隋孜谦微微一怔,深邃的黑眸若有所思的盯着徐念念,那张好看的薄唇忽然微微上翘,满是讽刺的低声道:“你这又是要玩什么花样?”
徐念念一怔,郑重道:“侯爷,我想和你谈谈。”
隋孜谦没应声,而是直直的站在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