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君愣住了,怔怔望着她,“你在说什么?”
“小鲛的意思是……”她艰难地比划了一下,指尖对准他脐下三寸,“这里,很大。”
龙君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两爪惊慌失措地捂住,狰狞的龙脸上露出羞愤的神情来,“你……看见了?”
夷波很真诚地点头,那天不单看见,还动手按了下……现在想来实在太无知无耻了,简直不是鱼啊!
龙君则是一副即将虚脱的状态,接二连三的打击几乎让他晕厥,刚才看她明明睡着的,难道是在装睡偷看吗?难怪那句小肉芽那么清晰,直到现在都在他的耳边回荡。这个无法无天的混账,龙君萌生了和她同归于尽的念头。如今是悔不当初,为什么他千辛万苦得来的是这样的结局?世上哪有什么善有善报,全都是拿来蒙人的!
他绝望地看着她,“阿鲛,干爹现在心如刀绞。”
她忙过去,殷情地给他顺气,“是我不懂事,天天惹干爹生气。以后我会机灵点的,干爹放心吧!”
龙君捂住了脸,自觉无颜见江东父老,“本座打算明天就回天外去,你要自己照顾自己,短期之内你我不要再相见了。”
她瞠目结舌,“为什么?”
“因为本座再看见你,可能会忍不住想掐死你。”他独自在殿里转圈,喃喃道:“本座的一世英名几乎丧失殆尽,本座是大神,怎么能沦落到这种地步……以前虽然想得多,但好歹寡欲啊,现在呢……”他哽咽了下,“心也不清了,欲也不寡,难道要彻底坠入红尘了吗?”
夷波见他一个人嘀嘀咕咕,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可是前一句她听明白了,为什么想掐死她?就因为那一句小肉芽就让他耿耿于怀到现在?什么都能忍,但不能相见,这个绝对忍不了!她壮胆过去,他已经化成人形了,风姿楚楚冷漠而遥远。她停下,哀声问:“干爹怎么罚小鲛才能解气?小鲛看到干爹的第一性征,那我也把自己的给你看,是不是就能抵过了?”
这只头脑简单的鲛人说着真的开始撩自己的尾鳍了,吓得龙君一个飞扑将她扑到,又气又急呵斥:“你到底想怎么样?再胡来,老子就不客气了!”
她伤心大哭起来,“不就是个器官吗,我也有了。干爹意难平,看回去就好了,你也可以说我小,我一点也不介意。过去好久的事了,当时不追究,现在却发作,恕小鲛愚昧,干爹的心思小鲛猜不透。”
龙君瘟头瘟脑站在那里,听她的话,似乎和他说的并不是同一件事。咦,这么说来面子还没有丧尽吗?毕竟人人都有秘密,他是长辈,在她的面前还是需要尊严的。
他试探着问她:“你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干爹的哭声把我吵醒的。”她撅着嘴,很不满的样子。
龙君讪讪的,“本座是想起了以前的伤心事,才一时没忍住。”
夷波的心地最好了,也很理解他。谁没有一两件不堪回首的往事呢,他也是血肉之躯,凭什么不许他哭?
她点了点头,“小鲛知道应该怎么做,这件事我不会说出去的,一定替干爹保守秘密。那么干爹也不许抛下我,一个人躲到天外去。如果要去,就得带上我,我要和干爹在一起。”
说实话他现在有点怕她,总觉得自己随时有斯文扫地的危险。不过转念一想,也不必过于担忧,可能多适应一段时间,等脸皮练得够厚,就什么都不怕了吧!反正刚才那件事没有被她发现,多少是个安慰。他轻轻吁口气,回到床上躺下,“本座有偶像包袱,有时候难免情绪化……好了,事情都过去了,来接着睡吧!”顿了顿又道,“你的那个第一性征啊,不能随便露给别人看,千万要记住干爹的话。等以后出嫁了,在自己的郎君面前可以不忌讳,干爹到底是半个爹,你还是要对本座恭敬一点。”说罢沉吟,“这么下去不行啊,成年就该找婆家。过两天本座把你介绍给一位友人,千把年的好兄弟了,本座一直很看好他。他的长相虽然略逊于本座,好在人品不差,我觉得你可以试着跟他相处一下。”
☆、第 43 章捉虫
昨晚的一切,在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就彻底烟消云散了。重新恢复平静的龙君起床后神清气爽,他精心挑选衣裳,给自己梳了个潇洒的头型,戴好了发冠,整理好组缨,站在金碧辉煌的殿宇下,细致匀停,恍若天人。
夷波晕头晕脑套了件上衣,一边穿一边斜眼瞥他。难道昨晚的一切都是梦吗?她看见一个不成人形的龙君哭哭啼啼追忆往事,想到伤心处简直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现在再细看,眼圈没黑,脸也没浮肿,反而皮肤更光洁,精神更奕奕了……她偏过脑袋思量,已经分不清昨晚的事是真是假了。也许龙君就是这么特立独行,比如她,要是有难过的事,起码纠结上两三天,大神嘛,站得高看得远,小小郁结一下,风过无痕了。
她低头,扣好了扣子,看见妆台上那副耳坠,又开始长吁短叹。好想戴上,戴上一定很漂亮。这是龙君送她的唯一一件饰品,虽然才买了一钱银子,玛瑙是假的,钩子也是铜的,但她就是喜欢。
比在耳朵上,太称她了!有时候不得不感慨,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反倒比真金白银做出来的更漂亮。
龙君见她还在磨蹭,不耐烦地催促她,“快一点儿,今天日程很紧,要把内丹送到玄姬宫,还要去拜访荧惑星君。”
关于天上的星宿,夷波知道的并不多,但对这位荧惑星君倒有耳闻。据说他是火之精,乃赤帝的儿子,平时无所事事,十月方受命,然后就发大招,光照八十万里。不过荧惑星在人间的名声不太好,基于他神神叨叨、行踪不定的特性,一般有他出现,就会让人联想到战争和死亡。但是据龙君说,这位星君的坏名声,完全是出于其他四星对他的羡慕嫉妒恨。他明明是巡行天下的火神,硬被扭曲成战星、凶星。荧惑之主,长养万物,他是一位需要被珍重待之的星君,只要不发火一切都好,可是一旦惹他发火,灾厄疾病接踵而至,也是不争的事实。龙君觉得这个可以理解,谁惹毛了他都会不得好死呢,何况这样一位出身显贵的星君。
夷波不太明白,“为什么要去拜访星君?”
“四五百年没见了,有点想念啊。”龙君垂手抚抚腰上的香囊,没有抬眼看她,因为害怕动摇。他这是打算给她找婆家了,荧惑君光棍打了上万年,对爱情要求太高。自从被女神宵明拒绝后,失恋整整八千年,到现在还是孑然一身。通常都受过情伤的人特别谈得来,于是相对于那位上神来说,年轻得不要不要的龙君和他成了忘年交,且称兄道弟,十分投缘。龙君这次遇到了大麻烦,想来想去,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把傻鲛嫁出去,只有如此才能让一切回到正轨。可是嫁又不能随便找个人打发,再三考虑,只有荧惑君最合适。
“星君颜好腰软易推倒,只要是女性都会喜欢他。”龙君在旁吩咐,“打扮得漂亮一点,给上神留个好印象。”
跟他去见朋友,是打入他生活圈子的最佳途径。夷波高兴不已,那就打扮起来吧,耳坠上尖尖的弯钩在耳垂上比划了下,觉得下不去手,转头看龙君,“小鲛也想漂亮,可是戴不了这个。”她伸手放在他的掌心,“干爹帮我吧!”
龙君很苦恼,“当时就说不让你买的,你偏不听,现在为了戴上自讨苦吃,还要劳烦本座。本座可是大神啊,干这个是不是太接地气了?”一面说,一面揪住了她的耳朵,把铜丝抵在那绵绵的耳珠上。
长老们来请安的时候,到了檐下正听见这样的对话——
“就这么插进去吗?你会痛的。”
“不要紧,小鲛忍得住,干爹来吧!”
龙君哧哧喘了两口气,“本座有些狠不下心啊。”
“小鲛已经做好准备了。”
龙君没再说话,显然已经采取行动了。然后听见夷波哀哀呻吟:“啊,流血了!”
“本座说了不要的……”
“小鲛不怪干爹,是我自己愿意的。”
龙君很心疼的语调:“这样会发炎吧?龙的唾沫能使伤口痊愈,本座给你抹一点吧!”
“唾沫放到水里就冲散了,干爹直接舔吧……”
直接舔……门外的长老们纷纷被雷得倒地不起——这也太奔放了,简直受不了。这种体位,鲛人一族是永远无法完成的,只有龙能行,因为体形修长,打两个结都可以,更别提直接上嘴了。君上果然是道行高深啊,不愧为全名偶像,什么花样都玩得转,海族决定崇拜他一万年。本来还担心他能不能应付,现在看来的确是多虑了。
阿弥陀佛,好黄暴!怎么办,壁脚听得如此激动人心,来得真是刚刚好。大家平时虽然也有课外读物,但怎么比得上真枪实弹的现场播放来得逼真。还有这声优,低音炮和草莓音,华丽丽的苏翻全场。石耳长老纠结地端着盖盅进退维谷,现在进去,会不会被龙君灭口?还是再等等吧,估摸好时间,等里面的二位尽兴了再去打扰。不过男鲛一般需要一个时辰左右才能完事,不知道龙是怎么样。万一要花上一整天,那他们就一直侯在门外?似乎不太好吧!
殿内又有声音传来,是夷波的抽泣声,“干爹看,肿了。”
“说了你又不听,还要继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