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凌泉早已收手,神色平静坐在跟前,柔声道:
“团子把你吵醒了?再睡会儿吧,不着急。”
“叽?!”
团子张着鸟喙,有点难以置信,不过一颗干果塞嘴里后,就很乖地跳去了一边,认下了这罪行。
汤静煣坐起身来,先是摸了下臀儿,等思绪彻底清醒后,才蹙眉道:
“这小破鸟,每次睡觉的时候都瞎折腾,等再长肥点儿把它炖了得了。”
左凌泉自然不会帮团子洗刷冤屈,扶着汤静煣站起身来,用宝剑开始挖垮塌的溶洞:
“团子以前体型都不变,吃了那团地心火才长大,要继续长,估计还得去找五行属火的天材地宝吃,就是不知道最后能长成什么样,有可能真变成凤凰。”
汤静煣可不大信:“你见过长成圆球的凤凰?凤凰是瑞兽,就它那调皮捣蛋的性子,真长得和山一样大,没事打个滚都能压死不知多少人,变成凤凰估计也是灾星。”
团子摇头如拨浪鼓,显然不认同这说法,可惜它平日里的作风已经深入人心,连左凌泉都觉得有可能。
嚓嚓嚓——
枯燥而繁复的挖矿工作继续开始,这次至少要挖三十多丈才能穿过垮塌的石洞,需要的时间很长。
汤静煣没有工具,闲着没事干,便又开始尝试火法。
不过这次已经有了经验,她没有直接出全力,来个‘炭烤驸马’,只是抬起手指,凝聚体内真气,在指尖冒出了一道小火苗。
左凌泉转头查看,发现火苗和上次施展火法的火焰有所不同——不再是金黄色,变成了赤红,看起来和赤发老仙的火焰差不多,温度也降低了不少,不再有那股灼烧灵魂般的恐怖威力,但依旧比寻常火焰厉害太多。
左凌泉有些不解:“怎么回事?难不成吃下地底下那团火,以前的金火就没了?这可亏了,金火看起来厉害得多。”
汤静煣抬起左手,再次凝聚真气,又冒出一缕金色火苗:
“还在呢,两种都能用。”
“那就好,不过越厉害的东西,越容易引人垂涎,以后不要轻易在人前展示,遇到敌人就尽量毁尸灭迹,免得被人发觉。”
团子瞧见主子在秀火苗,站在肩膀上也来了一口。
呼——
喷出来的火苗,也是地心火,尺寸约莫有两指长,感觉还是派不上大用场。
两人一鸟,就这么交流着修炼心得,前后挖了不知多久,才挖通塌陷的溶洞,回到了被人追杀的地层之内。
左凌泉收拾好身上带着的天材地宝,稍微乔装打扮过后,沿着来路,走出了九曲十八弯的溶洞。
来到入口时,发现被符箓炸毁的通道被人挖开了,应该是有人进来查看过,但不清楚是伏兵的同伙还是野修所为。等从落魂渊的大裂口爬出来,深渊内部依旧薄雾弥漫,不过依稀能瞧见天上的太阳,就是不知道已经到了什么时候。
左凌泉回到地面后,先是用天遁牌和清婉她们报了平安,然后隐匿踪迹,往临渊港的方向折返,路上也在注意着有没有伏兵。
一路小心翼翼,左凌泉本以为没人会发觉,但爬上落魂渊的山壁,准备寻找载人回仙家集市的白鹤时,却发现山坡停放白鹤的空地之上,站着一名身着铠甲手持大盾的络腮胡壮汉,腰间挂着缉妖司的牌子。
姜怡买的宅院就在缉侦司隔壁,左凌泉对这身打扮很熟。素不相识,他也没有跑去客套寒暄的意思,带着汤静煣准备找个人少的地方等待白鹤。
可没想到的是,满脸络腮胡子的彪形巨汉瞧见他后,快步走了过来,遥遥拱手一礼:
“阁下可是大丹朝的御前侍卫统领左大人?”
壮汉的身材很夸张,站在面前和城墙似的,左凌泉目测得有两米出头。
两国邦交不斩来使,听见对方以俗世身份相称,左凌泉心中的戒备稍减,上前道:
“正是,大人是?”
壮汉走到近前,表情十分亲和:“我乃缉妖司副指挥使司徒震撼,二圣手下二十四卫之一,负责京城周边仙家事务。”
左凌泉见其是皇太妃手下的人,拱手一礼:
“原来是司徒大人,幸会。”
司徒震撼表情热络,内心却很紧张,毕竟左凌泉若真是老祖的弟子,他按辈分得叫小师叔,说错话惹来左凌泉心中不满,往后几百年就得如履薄冰活着了。他抬手示意左凌泉上渡人的白鹤,和气笑道:
“此次是下官招待不周,让左大人受了惊吓,还好左大人安然无恙……”
汤静煣听见这谦卑的称呼和说辞,表情有点古怪,不过她是妇道人家,又在市井长大,这种时候习惯性的就走在了左凌泉后面,肯定不会打岔。
左凌泉听着也很别扭,见对方如此谦逊,又拱了拱手:
“司徒大人太客气了,大家都是修行中人,还是按照修行道的规矩来吧,前辈直呼我姓名即可。”
司徒震撼连忙摆手:“可不能叫前辈,嗯……我铁镞府修士向来率直,没这么多计较,你叫我震撼,我叫你左公子即可。”
左凌泉见此也不会多客套,笑道:
“震撼兄客气了。”
闲谈两句的工夫,三人上了渡人的白鹤,白鹤背上也只有左凌泉三人,其他小散修根本不敢往铁镞府的王朝供奉跟前凑。
等到白鹤展翅而飞,司徒震撼手腕一翻,取出一面铜镜,开口道:
“左公子在落魂渊内被人伏击,是临渊港的商贾所为,太妃娘娘已经按照规矩严惩。”
左凌泉和汤静煣微微皱眉,看向司徒震撼手中的铜镜,却见铜镜之中出现了一幅画面——司徒震撼手持打神锏,在御兽斋毒打陈温秋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