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还想如何,不是让你捡东西。”
围观修士瞧见此举都是皱眉,但九宗势力太大,根本容不得他们当和事佬。
许志宁脸色涨红,眼见师弟受此奇耻大辱,当即就要拔剑。
但让所有人意外的是,佘玉龙微微抬手,示意师兄别冲动,语气很平静,说了句:
“是我冒犯,还请阁下见谅。”
说完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继续俯身去捡被踩住的灵草。
这远超寻常人忍受范围的隐忍,看得围观的长者心惊。
陈狱也暗暗皱眉,方才只是想找人打架,但他现在觉得此子不可留,至少要打成残废,不然以后有大麻烦。
念及此处,陈狱怒声道:
“老子问你话,不是让你捡东西。”
说着就想抬脚踹向佘玉龙心门。
但陈狱还没抬脚,就发现一把墨黑色的剑鞘,挡住了捡东西的佘玉龙。
佘玉龙偏头看去,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个人,身着黑色长袍,面容冷峻如霜,腰间挂着栖凰谷的腰牌。
“左师弟?”
许志宁正准备拔剑,瞧见有人插手,还以为是惊露台的师长来了,转眼看去,却发现是半年没见的大丹驸马爷。
佘玉龙和左凌泉比较熟悉,也略微了解左凌泉的实力,站起了身,没有说话,又退回了后方。
陈狱停下动作,蹙眉打量忽然走出人群的年轻男子——看面向最多十八九,比其他三人年轻太多;挂的是不知名野鸡宗门的腰牌,看起来不像是硬茬,但眼神很凌厉。
凌厉得好似两柄剑。
陈狱在目光的注视下,站直了几分,冷声道:
“你和他们一起的?”
左凌泉提着长剑,站在陈狱面前,平淡道:
“把东西捡起来。”
左凌泉一现身,街上的修士都安静下来,因为他们察觉出了新来的黑衣年轻人气势不俗。
陈狱也有所感觉,但在铁河谷内,背景再大无非九宗,他背后是云水剑潭,对方再强他也没有怂的理由。他抬手握向腰间剑柄:
“你说什么?”
呛啷——
长街之上寒光一闪,带起凄厉剑鸣。
旁观的几名幽篁修士,察觉到不对劲想要阻拦都来不及。
陈狱汗毛倒竖,根本没看清对方如何出的手,想要拔剑,却发现练了几十年的剑竟然没能出鞘。
侧目看去,才发现右肩血如泉涌,整条胳膊已经飞了出去,落在了青石长街上。
“啊——”
“你竟敢……”
惊呼声和抽凉气的声音霎时间在周边传开。
几名云水剑潭的弟子完全没料到对方出手这么快,齐齐往后退出了两步,愣在当场。
陈狱痛呼出声,捂着右肩表情扭曲,怒声道:
“你……”
“我让你把东西捡起来。”
左凌泉手持长剑斜指地面,剑锋上滚落血珠,眼中杀意没有任何掩饰。
陈狱刚想出口的话,就被这眼神硬吓了回去,额头青筋暴起,只是对视不过转瞬,就率先服软,用仅剩的左手去捡地上的灵草。
嚓——
但手刚伸出去,剑锋再次划过,一条带血的胳膊又落在了地面。
此举不光是陈狱和围观的修士,连许志宁等人都目露错愕,连忙上前拉住左凌泉。
“啊——”
街面上只有一声惨呼,陈狱失去平衡摔在了地上,惊恐中带着愤怒,盯着左凌泉,面色扭曲,几乎看不出原貌。
左凌泉抬手示意三个师兄退开,用剑指着陈狱:
“老子让你用手捡了吗?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陈狱双肩血流如注,坐在地上怒视左凌泉。几名同伴握着剑柄怒发冲冠,却是不敢出声。
围观的人群瞧见左凌泉如此咄咄逼人,显然觉得做得太过了,但九宗弟子打架,他们也没资格当和事佬。
陈狱失去双臂,要捡地上的灵草只能用嘴咬,这等奇耻大辱岂能忍受,怒吼道:
“你今天有种就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