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畜!”
金裙女子一声冷斥,抬起双手,身前浮现出一面八卦图般的圆形法阵,把两人挡在后面,隔绝了潮水般涌来的五彩丝线。
汤静煣见状大喜,连忙移动到了金裙女子背后,紧张道:
“好姐姐,你可算来了,这是什么鬼地方?”
金裙女子尚未说话,面前的巨鸟,就带着滔天怒意先开了口:
“上官玉堂!本君拿回这具躯壳,必将你碎尸万段!”
声音很尖锐,依旧难分男女,或者说是雌雄,有的只是被囚禁三千年的无边怒火与戾气。
上官玉堂面对这位玉瑶洲曾经的南方之主,脸色少有地浮现出了凝重。
窃丹不是生灵,而是正儿八经的‘神’,天生神祇不能按照人的思路来揣摩,以前的窃丹根本不会思考该做什么、该怎么做,会的只是用最纯粹的暴虐焚尽世间的一切。
窃丹逃出封印,上官玉堂本以为是被幽荧异族引导,遁入东海逃走了。
却没想到这只上古魔神,在数千年的囚禁中,学会了人的路数,竟然玩了出声东击西的戏码;剥离了神力逃遁入海,把最核心的凤凰神魂留在了大丹,甚至算到大丹出事儿,汤静煣会回来查看,在这里守株待兔。
两人身处汤静煣的躯壳之内,而面前的则是窃丹的本体,可以说夺舍已经成功。
接下来只要把汤静煣神魂吞噬,就彻底借尸还魂,变成了新生的九凤。
哪怕夺舍后胡来,再次被天道排斥,想要打死满状态的南方之主,整个玉遥洲南方的生灵恐怕也得再灭一次。
上官玉堂的本体不在这里,能动用的只有汤静煣的力量;此时此刻,能做的也只能尽量拖延时间说废话:
“窃丹,你已经死了,夺舍成功也必遭天谴,死得只会更快。”
窃丹煽动巨翼,把五彩丝线撞向法阵,双瞳之中的怒火,似是要把两人化为虚无:
“本君不死不灭,看你何德何能,再囚禁本君千年。死!”
轰隆——
天生神祇的强大神魂,常人根本没法抗衡,庇护法阵瞬间粉碎,浪潮般的五彩丝线直接涌向了两人。
只要两人被吞噬,就代表汤静煣变成了灭世魔神,一场让数万万生灵葬身的浩劫就此诞生。
上官玉堂眼睁睁看着当前的变数却无能为力,脸上也露出了无助和焦急。
但就在神魂触手延伸至近前,上官玉堂拼尽全力阻挡之时,一直白皙的右手,从她的身侧探了出来。
手儿张开五指,如同凌空抓住了一只小鸟,空灵嗓音,也从脑后传来:
“窃丹!”
声音震彻天地,却不刺耳,能感受到的只有不容违逆的强大威压。
随着声音响起,所处的极暗地狱,也发生了变化。
下方燃起赤红火苗,往四周蔓延开来,不过顷刻间就把整片天地化为了无边无际的火海。
上官玉堂惊愕回头,却见她和汤静煣的后方,出现了一双眼睛——鸟的眼睛。
两人只能瞧见鸟首,看不见全貌,可能整片天地都只是火鸟的身躯;明明烈焰缠身,却让人感觉不到半分暴虐,反而带着如沐春风般的圣洁。
火鸟低头看着她们,还有眼前的窃丹,两相对比之下,身躯铺天盖地的窃丹,都像是一只小鸡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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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粒大如黄豆,砸在瓦片和院墙上,发出的声响,却被‘呲呲——’声所遮掩。
中空的火球悬浮在院子中央,泥土地面被烤得融化为了红色岩浆,天空坠下的雨珠,尚未落到地面,就化为了蒸腾的雾气。
忽如其来的异象,引发了临河坊百姓的恐慌情绪,惊叫声如潮水往外围扩散。
汤静煣安静悬浮在火球中心,只能瞧见眼珠微微转动,就好似在做梦一般。
左凌泉站在院墙边上,被炽热烈焰烤得身上的袍子都冒了烟,根本没法近身半步。
恐怖的火焰温度,让上官灵烨都不敢靠近,只能站在左凌泉跟前,蹙眉观望:
“怎么回事?”
“好像是窃丹藏在屋子里,方才扑到了静煣身上,我看不到发生了什么。”
团子钻进了上官灵烨凤裙的衣襟,在肚兜里面瑟瑟发抖,看起来就好似长了三个大团子;可能也是担心主子,团子又从领口探出脑袋,“叽叽!”叫着催了两声,大概是在说:
“遇事不决叫婆娘呀!”
只可惜两个人听不懂,而且上官灵烨联系不上老祖,即便联系了,没有标记,老祖也没法撕裂空间过来。
两人束手无策不过转瞬,姜怡和吴清婉已经乘着画舫飞到了临河坊,根本不敢靠近,只能紧张询问:
“静煣怎么了?”
左凌泉也不清楚,不敢站在旁边干等,强行凝聚雨水,在身上裹上了一层冰甲,试图冲过火焰。
但刚跑出两步,还没接触到金色烈火,身上的冰块就化为了水雾,皮肤也被灼伤。
上官灵烨连忙把左凌泉拉回来:“别冲动。”她抬手拉起一道土墙,尝试隔绝出一条通道,但泥土接触火焰,也顷刻间融化,根本没有东西能硬抗。
“这是什么火?”
上官灵烨也算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仙二代,这么不讲道理的火焰,她还是头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