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窗紧闭,也不知小夫妻在里面做些什么。
天色逐渐黑了下来,西厢房中亮起了灯火,但床榻上没有人影。
身着袄裙的汤静煣,和一袭修身长裙的吴清婉,并排排跪在软榻上,脸颊贴着窗户,仔细聆听,神色各有不同。
团子不明白两个女人是在做什么妖,回到静煣跟前,也不能要吃要喝了,只能当乖乖鸟,在窗台上滚来滚去,看模样大概是在表示:
‘鸟鸟好无聊呀,要不让我出去运动一会儿,我趁机飞去宫里蹭小鱼干吃’。
汤静煣自是不会惯着团子,虽然精神头不太好,但还是更关心小左当前的处境。
她侧耳聆听许久后,不见那边动静,开口道:
“清婉,小左和公主不会关起门来吵架了吧?”
吴清婉神色稍显复杂,感觉姜怡和左凌泉,在聊她的事情。
毕竟她破罐子破摔之后,这还是两人头一次私下里交流;姜怡肯定会说“她是我姨,你怎么能这样?”,凌泉嘴笨,不会花言巧语哄姑娘,如实坦白,要是姜怡不听,说不定就觉得姜怡无理取闹,两个人的感情可能就受影响了。
眼见主屋迟迟不见动静,也不知是不是陷入了冷战,吴清婉等不下去了,只能道:
“我过去看看,静煣你身子没养好,早点休息。”
汤静煣好得差不多了,也怕左凌泉真和公主吵起来,点头道:
“要是吵起来了,你就劝劝小左,和女人斗个什么气,女人要是能坐下来讲道理,就不是女人了。”
“叽~”
团子深有同感的点头,然后就被弹了下脑壳,让它明白什么叫‘主子说得,鸟鸟说不得’。
吴清婉见此也没有多言,出了西厢房,朝正屋走去。
汤静煣位置比较尴尬,跑去劝架肯定是火上浇油,因此把窗口打开了一线,趴在窗台上偷偷打量。
吴清婉步履盈盈走过院落中的雪地,来到了门前,先是抬手敲了敲:“姜怡?”屋里并未传来回应,于是直接推开了门。
汤静煣蹙着眉儿,想看看屋里的情况,却见吴清婉在门口愣了下,继而说话声传来:
“你们!……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我不该来的……”
“没事,来了刚好,快进来吧。静煣没事吧?”
“你还想把静煣叫来一起?!”
“呃……”
……
然后门就关上了,再也听不见其他声响。??
汤静煣眨了眨双眸,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儿了。
怎么一觉醒来,她在家里成外人了?
做什么呢,都鬼鬼祟祟避着她……
汤静煣暗暗等待许久,见天都黑了,两女一男也没出来,渐渐回过味来。
我的天!
汤静煣有些难以置信,感觉疲惫的精神都一瞬间清醒了。
她犹豫了下,用果盘把团子扣住,让它不要乱跑,然后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间,想去窗口看看,姨侄女两个玩的有多野。
“叽?!”
“嘘……再叽把你炖了!”
“咕……”
……
第十五章 太妃娘娘大半夜……
冬至未至,九宗会盟尚未正式开始,但除了惊露台这档子事儿,九宗话事人显然待不下去了,都各回各家处理宗门要务,只留下长老执事在铁河谷继续挑选弟子。
事出在惊露台,客居于此的老陆和齐甲等人,能出力自然也得搭个手,随船一起去了荒山,短时间恐怕不会折返。
不仅九宗长者在为此忙碌,高居于云端的八大尊主,这些天也在为变数烦扰,认真的自我审查徒子徒孙。
胤恒山,云中孤岛之上。
身着金色龙鳞长裙的上官玉堂,在白玉宫阁内悬浮。
周身飘着无数书卷,自行翻页,里面记载着铁镞府及其下宗,所有弟子的去向、境界攀升速度、各种奇遇,甚至是天遁牌的沟通记录。
这些东西涉及修士最基本的隐私,司徒霸业都没权利查看其他下宗的记录,能审查老祖之下所有人的,自然只有站在最顶端的老祖。
铁镞府传承数千年,下宗分支覆盖到中洲,哪怕每年都有老人寿终正寝、离开宗门,人数还是呈越来越多的趋势。
卷宗大略记载着弟子入门至今的人生履历,想要在茫茫多的记录里寻找可能存在的叛徒,显然是个大工程。
找奸细,最简单的法子就是看境界攀升速度,如果有弟子忽然间‘开窍’,境界暴涨,就比如左凌泉这种,一下子跳到灵谷后期,那背后必然有不为人知的助力。
还有就是忽然加入宗门的新人,来路不清晰,表现又十分亮眼,短时间迅速打入宗门核心阶层,就比如左凌泉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