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杯换盏,酒过三巡。
满满一大锅米饭,在不知不觉间见了底,酒也所剩无几,但桌上的话语,反倒是越来越多了:
“诶?问你话呢,怎么这般敷衍?”
“尾巴就是个摆件儿,以前不是和娘娘说过吗?”
“往哪儿摆的?嗯~?”
上官灵烨已经放下了筷子,单手撑着脸颊,斜靠在桌上,醉眼迷离显出了几分酒意,额前还出了些香汗。
左凌泉气海枯竭,同样没法驱散酒意,发觉会喝醉后,他便很少碰杯了,酒全给了太妃娘娘,想把她灌醉,免得聊这些让人不好回应的话题。
可上官灵烨即便没有真气傍身,体魄还是远超常人,处于微醺状态,但完全没有倒下的意思。
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大半天,上官灵烨正问得起劲儿的时候,忽然听见身旁‘咚’的一声。
“叽?”
正在埋头干饭听相声的团子,疑惑抬头,又用小爪爪,推了推左凌泉。
左凌泉趴在了桌子上,脸上带着酒意,呼吸均匀,好像是喝醉了。
上官灵烨清醒了几分,有些莫名其妙,用手推了推:
“喂?才这么点酒就喝醉了?”
“嗯?”
左凌泉一头翻起来,醉眼惺忪,却做出很清醒的模样,端起酒碗来了句:“干!”,一饮而尽,然后又“咚——”的一声趴了下去。
??
上官灵烨眨了眨美眸,看着醉死过去的左凌泉,有些狐疑。
团子瞧见此景,倒是很懂事,摊开翅膀,做出了公主抱的动作,指向床铺:“叽叽~”,示意上官凌烨把左凌泉抱去床铺上睡。
但上官灵烨百来岁的年纪,可不是任人糊弄的傻丫头,她转了转眼珠,也没摇醒左凌泉,起身收拾起了碗筷,又洗漱了一番,回来关上了主屋的房门。
吱呀——
左凌泉确实在装醉,用以躲开太妃娘娘的追问,本想着过一会儿就醒来,却听见房门关上后,脚步声移动到了房屋角落,拿起了一样东西,放在了身前的桌上。
“衣裳倒是干净,就是款式不行,看起来不怎么合身……”
太妃娘娘的自言自语传来,还有布料摩擦的声响,应该是拿着衣服在查看。
左凌泉本来没在意,但马上就听见‘窸窸窣窣’的声响,凤裙金饰碰撞,好像是在脱衣裳。
!!
左凌泉没想到太妃娘娘这般大胆,现在是不敢醒了,当作什么都没听见,继续装睡。
但太妃奶奶好像兴致挺足,等脱裙子的动静结束后,并未响起穿衣裳的动静,而是坐在了对面,把油灯拖了过去,拿起寻常裙子比划:
“团子,你觉得哪一件好看些?”
“叽叽?”
团子从脖子旁边跳开了,跑到了跟前。
“你说花间鲤和裙子不搭配?好像是有点……”
“叽?”
“他也不晓得找件肚兜,不穿算了……”
窸窸窣窣……
?!
左凌泉呼吸均匀,心里确实惊涛骇浪,下意识回忆起以前在灼烟城瞧见的那半点樱桃。他想不动声色睁眼瞄一下,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但太妃娘娘好像还来劲儿了,就是不穿裙子,还说起:
“不能随心变化,穿丝袜古怪得很,也脱了吧……”
“叽?”
“这条亵裤好不好看?按照你的模样绣的……”
窸窸窣窣……
?!!
左凌泉幻想着近在咫尺的场景,意志坚定不假,但也有个限度,忍无可忍之下,微微抬头,往对面瞄了眼。
本以为看到太妃奶奶的尖叫和花容失色,哪想到这一眼看去,就瞧见身着金色凤裙的上官灵烨,穿得整整齐齐,坐在对面;手里拿着一件裙子轻轻揉搓,冷艳澄澈的眸子,正目不转睛盯着他。
团子也直溜溜盯着他,瞧见他睁眼,便摊开小翅膀,望向上官灵烨,做出一副‘鸟鸟就说吧,他禁不住这样的考验’。
“……”
左凌泉表情一僵,做出酒醒的模样,抹了把脸:
“我怎么睡着了,嗯……桌子都收拾干净了?娘娘真勤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