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儿,团子不是饿瘦的,在海面上喷了口大火,把自己喷小了,出了大力……”
“它干啥啥不行都能出大力,可见情况有多凶险,别乱动,让我看看受伤没有……”
左凌泉张开胳膊,让汤静煣来回查看,目光转向了正对着门的案台。
案台上摆着十几尊模样各异的木头人,或英武不凡或宝相庄严,看起来都是俗世祭拜的各路野鸡神仙;每个神仙前面都摆着瓜果香炉。
汤静煣仔细检查,确定左凌泉身体无碍后,才松了口气,发现左凌泉眼神古怪的望着一堆神像,她倒也没显出异样,解释道:
“你不见了,就弄了些神仙回来拜拜,感觉还挺灵的。”
凤凰是正儿八经的天神地祇,遇事儿反过来拜子虚乌有的俗世野神仙,说起来有点好笑。
但左凌泉也能从这点看出,汤静煣担心到了什么地步;他拉着汤静煣在圆桌旁坐下,看向摆满神像的案台:
“这些大都是俗世臆想而来的神仙,里面就农神‘桃花娘娘’确有其人,不过上香祭拜,人家估计也看不到……”
汤静煣何尝不知道烧香拜神没用,她眼底显出三分无奈:
“死婆娘这几天不搭理我,我也没其他法子,不管有用没有,烧香拜一下求个心安,也比在家里傻等着强。那死婆娘也是,平时高高在上好像啥都能搞定,到了关键时刻根本指望不上……”
“也不能这么说,上官老祖这几天肯定操心了,只是没让我们知晓罢了;我今天刚冒头,她就到了跟前,一巴掌就把追杀我几天的那个老魔头拍死了……”
左凌泉说起了出来后在海面上的遭遇,但汤静煣不敢听这些凶险的事儿,她严肃道:
“读书人不是有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吗,你以后别到处乱跑才是正途,要是真遇上那些厉害的仙啊魔啊,死婆娘又没办法,你没了公主她们咋办?真那样,还不如在东华城平平安安过一辈子……”
左凌泉知道静煣担惊受怕,本想说些‘该来的避不开’什么的,但这些东西说了也没意义,便也不多言了,抬手搂住她的肩头,含笑道:
“知道啦,以后我肯定遇事儿三思而后行,比团子都怂。”
“叽?”
被关上的盒子里,发出一声闷闷的鸟叫。
汤静煣心里藏着千言万语,一时半会肯定说不完,但家里不止她一个姑娘,把左凌泉拉着彻夜长谈显然不合适。她转眼望向窗外的阁楼,犹豫了下,做出大气的模样:
“知道就好。行了,你快去见公主吧,公主这几天操心坏了,整天站在阁楼上面,和望夫石似的,活儿全甩给冷竹,差点把冷竹累死……”
左凌泉笑了下,站起身来,拉着静煣往外走去:
“一起过去聚聚吧,来回跑麻烦得很。”
汤静煣一愣,本来不想打扰姜怡和左凌泉独处,不过转念一想,又明白了意思——左凌泉是不想让她今晚独守空闺。
汤静煣向来不退让,该是自己的东西就会去争取,肯定不想独守空闺。
但今晚上,那对不知羞的姨侄女肯定会大干一场!
她挤过去,端茶倒水看热闹不成……
好像也不是不行……
汤静煣还挺想看看表面端庄知性的清婉,在闺阁之中玩得有多花,她脸色微红的往外看了两眼:
“一起聚聚……也不是不行。就是死婆娘那边不好弄,她好像就在附近,随时可能杀过来……”
左凌泉眨了眨眼睛,才想起他和静煣之间,还有个拦路老祖,一时间也有所迟疑。
但汤静煣发现左凌泉忌惮老祖,又有让她独守空闺的意思,本来不太坚定的心思,这下直接打定主意了,拉着左凌泉就往外走:
“有什么好担心的,她来就是了,又不会打扰你。”
说着汤静煣示意远处的小画舫,大有‘她敢过来打岔,我就把她徒弟叫进来一起合家欢的意思’。
左凌泉手心手背都是肉,不想冷落静煣,只能点头一笑,和静煣一起出了房门。
“叽?”
小盒子在桌上动弹了两下,却无人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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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本就是未出阁的小姐居住的地方,适合眺望海上的动静,姜怡才住在这里,闺房和小书房仅一墙之隔。
吴清婉已经进了闺房,侧坐在绣床边缘,膝上放着小木箱,看起来在认真收拾着东西。
汤静煣途径闺房瞧见此景,就把左凌泉推去了前面的书房,自己走进屋里,笑容玩味:
“清婉,在收拾床铺啊?”
嘭——
小木箱迅速合上。
吴清婉抬起眼帘,意外道:
“嗯……是啊,天色已晚,姜怡待会要睡觉了。静煣你怎么过来了?”
“我在屋里也没事儿,过来帮你收拾。”
“哦……嗯?不用了吧,这么点小事儿……诶?”
“咦?这裤袜怎么是开裆的?怎么穿?”
“这是姜怡的东西,她和太妃娘娘研究的,我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