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不害臊,还宝宝……九洲第一富婆又如何?赞再多也是嫁妆,婆婆让我管账……”
“你先把上次过年打牌欠的神仙钱还我……”
“我男人帮我还了,你还好意思要?”
“你男人都还欠本宫一屁股债,怎么帮你还?”
“唉,别吵了,出门在外的,让高人听见非得笑话死……”
“哼!”
四个装束各异的佳人,相伴走入集市……
……
崖壁上的百里集市依旧繁华如织,不过相较于半月前的宁静祥和,还是有了些许变化。
几乎所有修士聚集的地方,都在七嘴八舌讨论着刚出锅还烫手的‘落剑山之争’。
专门靠这行挣钱的仙家书楼更是红火,说书先生十二个时辰不停嘴,一遍又一遍给修士讲述那场千百年难见一回的争锋,以及各方仙家高人给出的点评。
能带起这种热度,除开左大剑仙实在豪横,也和落剑山的千年余威有关。
再日落西山,落剑山祖上也是能和绝剑崖争锋的豪门,聊起华钧洲的仙家,肯定少不了落剑山,上任老祖虽然死得滑稽,但也是敢和老剑神叫板的人物。
如今被小辈踢馆直接踢穿,算是就此正式退居二线,此情此景,着实让看着落剑山一步步跌落谷底的山巅道友唏嘘,当然,暗爽的也有不少,谁让落剑山的门风就是嘴比剑硬。
唯一可惜的是,落剑山‘问剑’太过频繁,往日每天都有,两年下来热度衰减厉害,当天没有高人在场,用法器把场面记录下来。
以前遇上这种情况,靠这行吃饭的仙家名嘴,足以用言语复述出当时的场面,但这次却出了意外——因为仙家书楼的人也不在场。
没亲眼瞧见,只能听道友口述,吹得再天花乱坠,他们作为有名望的先生,也不敢照着说‘剑一在这一剑之前,也黯然失色’这类违反常识的混账话,说出去得被人笑话死,只能尽量按照最高标准吹。
这么吹的结果,就是当天没到场的人,都觉得吹得太离谱,一剑秒韩松,还衣不沾血,这不是开玩笑吗?
而当天在场的人,又觉得太保守,低估了人家左剑仙,人家别说衣不沾血,连怎么拔剑都人没看清,两边都不满意。
出现这种情况,其实也怪不得仙家名嘴,说书也得贴合实际、有理有据,瞎吹看客会骂娘;而现实从不讲逻辑,只有你不敢想的情况,没有不能出现的情况。
除开热热闹闹的仙家铺子,乾元街的多宝潭,也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东家沈万宁,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一个不善搏杀的仙家商贾,有朝一日能在雷霆崖以惊人战力出名——因为他正面接了左大剑仙一剑,毫发无伤!
当时看起来不算什么,但后来仙尊韩松一剑躺,这前后一对比,沈万宁原地起飞。
沈万宁在散修嘴里,直接成了‘大隐隐于市’的仙家巨擘,暗地里时常和老剑神下棋唠嗑那种。
当然,沈万宁也有自知之明,韩松的侄子死了,不敢报复左大剑仙,收拾他个商贾,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这些日子怂的和孙子一样,面都不敢露。
雷霆崖的仙家高人,因为落剑山距离很近,自然也都在讨论着这次风波。
偏僻巷弄,小茶铺里。
黑崖剑鬼楚毅坐在躺椅上,手里拿着紫砂壶,若有所思说道:
“‘未入红尘已入圣,资胜天人却近妖’,老剑神这评价,很耐人寻味……”
跨海渡船来回一趟几个月,不会当天来、当天走,千星岛黄寂也坐在茶桌旁,认真琢磨:
“足足十四字,评价之高前所未有,比评价你当年那句好多了……话说老剑神评价你‘什么鬼东西’,你剑心没崩,也算厉害……”
修士的称号有两种,一种是‘荒山尊主’‘啸山老祖’之类的尊称,本身没有特殊意思,只是不方便直呼其名,才根据驻地、姓名、喜好等等称呼,让人明白说的是谁。
还有一种就是荣誉称号,‘剑神’‘武神’‘雷公’等等,都含有褒奖之意,属于独一无二的荣誉。
前一种可以自封,而后一种则不然,脸皮再厚的修士,也不可能自称‘本剑神、本武神’,都是道上人给的。
就比如楚毅,‘剑鬼’称号的来历,就是当年在绝剑崖显摆剑术,老剑神说了句‘什么鬼东西’。
老剑神名望辈分自不用说,他的点评,没有人不认,楚毅也因此受封‘剑鬼’,被九洲修士所熟知。
按理说这是个‘贬称’,但楚毅听见黄寂调侃,眼中尽显傲色:
“你懂什么,世间剑修千千万,能让老剑神开口骂一句的有几个?”
“倒也是,唉,说起来还挺羡慕楚兄,我南来北往跑半辈子,也没混出个像样的名号,认识的来一声‘黄岛主’,不认识就‘千星岛黄寂’;我寻思着我道行也不低,常年在海上跑,封神封圣当不起,封个‘海王黄寂’啥的,也不算过誉……”
“做你的春秋大梦,你能混个‘龟仙人’就该偷着乐了,‘海王’二字的分量,你受得起?”
“唉,龟仙人难听……”
黄寂正说着些白日做梦的话语,忽然心念一动,看向了铺子外。
楚毅也抬眼望向布帘——几道声音从外面传来:
“到这儿来作甚?”
“这个茶铺子看起来好旧,还不如汤家酒肆……”
“出门在外,说话注意些。这铺子里的人可不一般,受封‘剑鬼’,剑术名震九洲,荒山尊主过来,都得叫他一声小楚……”
“……”
楚毅听见这口气,就知道来的是东洲豪门的人物,放下了手中紫砂壶,安静等待。
很快,茶铺的布帘挑开,一个穿着华美裙装的女子走了进来。
女子背后还跟着三个姑娘,装束都有所不同,稍显拘谨,能看出年龄不大,最后一个是个甜美可人的怂包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