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左凌泉展颜一笑,手搭在清婉的肩头。
吴清婉偏头靠在了左凌泉的肩膀上:
“道理都明白,我没说你在外闯荡不应该,只是……”
“只是什么?”左凌泉望着清婉的脸颊,目光认真而专注。
“唉……”
吴清婉幽声一叹,脸颊上现出三分失落:“只是在想,我跟着跑出来有什么意义。”
左凌泉眨了眨眼睛,想想笑道:
“一家人本就该在一起,哪有意义的说法。如果连身边人也要琢磨出个存在的意义的话,那体弱的老父老母、嗷嗷待哺的幼儿,岂不都没了存在的价值……”
“但我身体健全,是能自食其力的正常人。”
吴清婉仰头望向身边的男子,目光依旧温柔如水:
“凌泉,我知道你的想法。你觉得身边人都很重要,不能因为能力强弱,就区分轻重近远,想对所有身边人都一视同仁,让身边人都待在身边。”
左凌泉点了点头:“人活着不就是为了阖家美满,能和家人团聚的话,谁愿意当漂泊在外的游子……”
“你为了不冷落身边人,哪怕我和姜怡帮不上忙,也会想办法让我们跟着,给我们鼓气,竭尽所能让我们有点事儿做,不感觉自己只是花瓶……”
“什么花瓶……”
“你听我说。”
吴清婉望着左凌泉的双眼,眸子里少见地显出了几分强硬:
“你的心意我明白,但人也得‘自知’。我明白自己本事如何,知道路该怎么走。我位卑但从未自弃,哪怕明白永远追不上你的脚步,也未曾有一刻钟放弃自食其力,想着靠你的帮扶走上长生大道。
“你把我带在身边,是怕道行高了,我帮不上忙又没法跟着,会心生失落,觉得你喜新厌旧、抛下糟糠之妻不顾。但我从来不会这么想。”
吴清婉站直了身体,如同在栖凰谷初见时那边,以‘强者’的身份,望着面前的年轻人:
“我吴清婉,从来都不是弱女子,不需要靠男人的怜悯来慰藉自身、靠男人的重视来证明存在的价值。
“我要的是靠自己的本事,真正帮上你,或者说帮上正道,哪怕出得力再小,哪怕只是你疲惫不堪回来,给你揉揉肩膀,也算出了一份儿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随波逐流,除了等你隔三差五回来一趟,便再无其他事可做。
“你觉得做妻子的,只要相公有本事,就可以心安理得什么力都不用出,但我吴清婉不是这样的女人,你在外奔波,我就不可能安然当个花瓶,当个奶瓶都比花瓶强……”
幽幽声响,在河边回荡,温柔如水不带任何情绪,却又比脚下的顽石还要坚韧。
左凌泉望着曾经的‘吴前辈’,脸上显出歉意,但沉默片刻,还是摇头道:
“我知道你想帮忙出力,姜怡也想。但仙魔之争不是过家家,你们平平安安就是我最大的助力……”
吴清婉抬起手儿,握住左凌泉的双手,柔声道:
“既然不能上战场,就该待在安全的地方,而不是现在这样不近不远跟着,让你和灵烨分心照顾。我待在上官老祖羽翼之下,岂不是更安全?在九宗修行教导弟子,或者炼药炼丹,起的作用,不比在这里无所事事大?”
“……”
左凌泉张了张嘴,眼神只流露出一个意思——舍不得。
修行道何其漫长,在外游历百年也并非不可能,一家人结伴,再怎么隔几个月都能见一面。一旦天各一方,再想时而重聚,恐怕就只能等到一切稳定下来回九宗当老祖的时候,谁知道这一天要等多久?
“嗯……说好一起去找二叔,这都到婆娑洲了……”
“走到这里,我已经不能贸然往前了,即便找到二叔,恐怕也是你去想办法,我只能在后面等着消息。”
吴清婉明白男人的意思,踮起脚尖,抱住了左凌泉,下巴放在了肩膀上,柔声道:
“我知道你不舍得,我也不舍得。但现在这样自取其人、无所事事地跟着,只会让我觉得亏欠,觉得自己没用……”
左凌泉搂住清婉的腰,脸颊磨蹭着发髻,轻声一叹:
“是我不好……”
“你没错,我也没错,只是说一下心里话罢了。”
吴清婉偏过头,亲吻左凌泉的脖颈与耳垂,呵气如兰:
“再者,老祖一个人待在山上,不也很孤苦吗,我回去了说不定能陪着。隔三差五的,我还能回青合郡左家,陪着娘亲闲话家常……
“我是你第一个女人,说简单点就是老大,你让我待在这里,跟着灵烨狐媚子东游西逛,我怎么和她争?再这么下去,别说老大了,我和姜怡怕是要在家里垫底,以后呀,想和你亲热一下,都得和一群姐姐报备……”
软玉在怀、暗香扑鼻。
左凌泉被清婉挑逗,弄的骨头都软了几分,心湖也乱了起来,柔声道:
“这么大的事情,总得商量安排一下,又不是回娘家,说走就走……”
吴清婉脸颊上现出一抹潮红,饱满衣襟在左凌泉胸口轻轻磨蹭:
“看在你舍不得的份儿上,奖励你一次,让你往死的修,什么路数都可以,嗯哼~高兴吗?”
左凌泉那里高兴的起来,他紧紧搂着清婉,轻声道:
“吴前辈,你自重,这可在荒郊野外……”
吴清婉如同化了一般,贴在左凌泉怀里,媚眼如丝:
“你以前胆子不是很大吗,怎么忽然怂了?换做往日,你肯定让我叫得连画舫上都能听见~”
左凌泉想笑却笑不出来,微微抬头,看向清婉热切的脸颊,想认真劝说。清婉却踮起脚尖,吻住了他的双唇,堵住了他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