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位道家掌教,后来得知自己一句话,推出了一个邪道女魔头,差点在祖师堂上吊自裁,但梅近水一直把这句教导铭记于心。
梅近水听从劝说,开始远游,走遍了九洲大地、五湖四海,也看遍了人间生死别离、苍生皆苦。
在看到世间的蛮荒之后,梅近水和上官玉堂一样,知道这世界需要的不是什么神仙,而是秩序。
然后就有了上古的东洲仙盟。
三千年前窃丹灭世,对现今的九宗和上官玉堂来说,是在废墟上涅槃重生。
而对梅近水来说,是彻底的家破人亡,一场天火,焚尽了她的子民、她耗尽心血建立的家园、她在乎的一切。
当时东洲仙家王朝全灭,生灵百不存一,她所认识的亲朋好友、器重的晚辈徒弟,九成都葬送在了那场浩劫里,这份悲苦和仇恨,是其他人没法感同身受的。
梅近水以前信奉天道,觉得神明能庇护生灵,但失去所有后,她发现天道就是天道,没有感情,生灵的生死,天道从来不在乎。
梅近水可以选择在废墟上重建九宗,但那样治标不治本,再来一场窃丹灭世,东洲照样会变成废墟。
想要彻底避免苍生成为天道之下的蝼蚁沙尘,唯一的法子就是站在天道之上,化身‘我即天道’的真正神明。
想要达成这个目的,仙君的道行远远不够,所以才有了后来的出走,以及现在的势不两立……
……
梅近水手持画笔,勾勒出了栩栩如生的画卷,回想着曾经的一幕幕,有回味有感叹有唏嘘,但一生无悔。
等到最后一笔落下,四个活灵活现的人物,出现在了同一副画卷里。
梅近水拿起纸张仔细观摩,微微点头,见莹莹好久没露头了,就起身走向门外,想让左凌泉帮忙题个词。
可惜,对面门上悬挂着‘请勿打扰’的木牌,房间里有灯光,但遮蔽了气息,看不到里面在作甚。
瞧见莹莹手书的木牌,梅近水估摸是两个小情侣在偷偷说情话,放弃了进去打岔的想法,来到了洞府门外。
洞府门口挂着带有‘梅’字的灯笼,并未亮起。
上官玉堂在用以探查地表的台子上盘坐,闭目凝神,察觉梅近水出来,没有回头:
“你来做什么?”
梅近水来到跟前,拿起画卷:“长夜漫漫,无心安睡,兴之所至画了幅画,上官小姐觉得如何?”
上官玉堂刚被强吻,心烦意乱,哪有心情赔梅近水聊风花雪月,站起身来:
“你既然闲得慌,就在这儿盯着,我去休息一下。”
梅近水倒也没拒绝,把画卷收起来,提醒了一句:
“莹莹和左凌泉在疗伤,你去我屋歇息吧。”
上官玉堂没有回应,走进了大厅。
梅近水幽幽一叹,在台子上侧坐,取出茶青色酒葫芦,刚打开塞子,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
“你们!”
“呀——”
“前辈……”
嘭——
房门猛地关上。
听这动静,屋里好像不止说情话那么简单……
梅近水回头看了眼,风轻云淡的脸颊罕见的红了下,带着三分嫌弃,就好似老母亲发现闺女在家里和没过门的女婿那什么……
————
柳腰丰臀美人肩,红绸帐里斩天仙。
左凌泉以前一直以为,这只是修行道对美人的一句赞美,有夸张的成分在其中,不可能真靠着柳腰丰臀斩杀天仙。
但万万没想到,这句话是在写实!
红烛未尽,香腻尚存。
左凌泉靠在枕头上,怀里抱着闭目轻轻喘息的莹莹姐,手儿放在滑腻柔嫩的臀峰上,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了。
回想刚才的缠绵甜蜜,左凌泉飘飘然中还有点怀疑人生。
本来在他估算之中,他只要略施口舌之术,莹莹姐就会败下阵来,楚楚可怜讨饶。
毕竟以前宝儿大人道行比他高的时候,他只要发挥全力,宝儿还是得泪眼汪汪败阵,变成被姜怡调侃至今的‘喷水龙王’。
莹莹姐和他同境,又是头一次,在他看来就是风吹即到的娇花弱柳,完全不用忌惮,最初时,他甚至只准备发挥三成功力。
但谁曾想到,他单枪匹马入关的瞬间,就好似一个小年轻,打开了一坛三千年陈酿,一口闷进了肚子里。
左凌泉甚至记不清当时的味道,因为他直接被心理、生理双重的刺激给搞的意乱神迷,如同未经人事的小年轻般,沉迷于美酒的甘甜迷醉,被本能驱使只知索取,三成功力逐渐发挥到十成。
这就苦了莹莹姐了。
崔莹莹本来觉得左凌泉好温柔,还保留着三分清醒,咬着下唇瞄着左凌泉,帮他记下这一辈子最重要的时刻,让彼此以后可以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