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云亭一拍手掌,有些相见恨晚之感:
“凌泉,你看看崔姑娘人家的觉悟,和我简直是一丘之貉……”
?!
梅近水眨了眨眼睛,本想纠正用词,但略微琢磨还是算了,毕竟这词儿用的相当到位。
左凌泉坐在跟前,唯一的感觉就是头皮发麻,他抬手打断五哥的话语:
“这玩笑开不得……”
“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左云亭坐近几分,认真道:“说实话,哥这几年一直在琢磨这事儿。梅仙君道行再高,总归是人吧?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她要说没有,肯定就没看开,以后迟早变老陆那样,成了糟老头子才想起来后悔……”
梅近水含笑点头:“左大公子这话不错,年纪轻轻便已洞悉人之本性,未来成就必然不小。”
“过奖过奖”
左云亭抬了抬手后,继续道:“梅仙君是女人,肯定有弱点,你多动动脑子,只要想办法把她拐回家,她还能说啥‘道不同’?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再说这些你把她休了,看她要大道还是要你……”
“叽!”团子点头如啄米,也觉得大左开窍多了,小左有这一半没下限,骚奶娘早和大堂堂躺一块儿打架了……
左凌泉听的是满头黑线,虽然想五哥聊这些奇葩话题,但梅近水坐在旁边,他实在没法接茬,只能道:
“五哥,别说了,这事儿想想就不可能。”
左云亭有些恨铁不成钢,苦口婆心道:
“凌泉,你要有自信,别觉得人家地位高,就不敢动心。在我看来,梅仙君地位那么高,所有人都不敢动心,她也不好主动下嫁,心里肯定比谁都寂寞,你只要加把劲儿……”
“我没有不自信,这婚配之事,讲究个两情相悦……”
左云亭摆了摆手:“你别扯这些空话,我们可是在聊九洲苍生安危,为了天下太平,让你把梅近水娶回家委屈你了?能靠脸降服的对手,你非要打生打死,打出事儿咋办?你只要把梅近水骗回家,生俩大胖小子,她要是不对你死心塌地,我以后跟你姓……”
?
那还不是姓左……
左凌泉实在跟不上五哥的思路,再聊下去一句话说错,可能就被旁边的疯批婆娘逮住尾巴了,他摇头道:
“五哥,这事儿我记在心里,会深思熟虑,当着崔姑娘面,就先别聊了。对了,老陆去哪儿了?”
左云亭觉得左凌泉在应付,但当堂哥的劝到这一步,已经仁至义尽,再说也没话了,就摇头道:
“老陆住在镇子外面,弄了个农家小院种地。老陆媳妇是找回来了,爹娘的亏欠这辈子可没法还,看模样是想归隐山林。我在这里陪他住几年,算是提前养老送终,顺便教俩徒弟出来,也不枉在修行道走一遭……就是这镇子上的人不识货,梅仙君都知道送匾过来,他们竟然不带着娃儿过来拜师,这简直是……是……”
“有眼不识神仙至。”
“对,有眼不识神仙至……”
……
第九章 北域妖族
天色大亮,松红镇外。
千亩田地盖着雪白,一条古道从田野间穿过,直至视野尽头的巍峨雪山。
左凌泉提剑走向雪山,身旁是步伐轻盈的白裙女修,团子则迈着八字步,走在两人之间,在雪面上留下一串竹叶般的小脚印,走几步还回头看向镇子口,抬起翅膀挥手:
“叽叽~”
镇口处,左云亭一袭公子袍,手中折扇轻摇目送两人一鸟离去,虽然大冬天这扮相有点不搭调,但八重老祖的道行,倒也不至于冻得打哆嗦。
瞧见团子回头招手,左云亭遥遥回应了一声:
“你倒是飞呀,长对翅膀用来招手的?”
团子顿了下,抬起一只小爪爪:“叽叽叽……”
从模样来看,是在说——鸟鸟不也长腿了吗,为啥不能走路……
左云亭想想也是,又道:“凌泉,我和你说的事儿,你可得放心上,个人荣辱事小,九洲安危事大……”
左凌泉抬手挥了挥:“知道啦。五哥也多考虑下私事儿,你也老大不小了,三叔三婶儿问过我好几次,下次回去见你孤零零一个,怕是不让你进门。”
“说的啥时候让我进过门一样,大不了再被吊在房梁上挂一晚上……崔姑娘,还请你没事儿多开导一下凌泉,只要他把事儿办成,正邪之争便能兵不血刃化解,这对九洲百姓来说,可是一场大善事……”
梅近水回眸一笑:“左大公子放心即可。”
……
遥遥交谈两句后,两人渐行渐远,待走到无人之处,同时御风而去,继续前往北方的冰原。
梅近水再次御出了叶子法宝,落在了上面,席地而坐。
左凌泉把白团团当暖手宝,坐在不远处,本来和梅近水就不太好交流,到松红镇和五哥叙完旧后,就无话可说了。
梅近水倒是兴致挺足,恢复天山圣女般的姿容后,开口道:
“左凌泉,你堂哥看似吊儿郎当,实则是天生心境澄澈,把万事都看的很通透,随性而为不在乎人间条条框框,也算个人物。”
“五哥本来就不笨,只是更看重及时行乐,没兴趣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