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陷入绝境,他不知多少次想直接劈开长生道,拿到唾手可得的力量,和天外的鳖孙打个痛快;只是担心九洲不知晓此地情况,他没打过局势失控,才一只咬牙坚持。
此时见九洲所有仙家势力,在天魔的威慑下站在了同一阵线,左凌泉举起了手中惊堂剑,指向天幕:
“长生道一开,我一个人便能收拾外面那畜生,它敢来我就敢让它死。”
这话依旧算是气话。
梅近水这些天旁观了一切,知道左凌泉的韧性和自信有多可怕,她靠在莹莹肩头,开口道:
“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要战便战,吾辈修士何惜一死。在井底锤炼千年,能在死前踏出井口看一眼何为大道,你们想来也死而无憾。”
在场修到忘机,却卡在长生桥头的仙君,其实心中都有好奇,想去天外看上一眼真正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只是碍于苍生安危,把这份儿好奇压住了罢了。
此时强敌已经到了门外,无论说什么,一战都不可避免。
诸多仙君对视几眼后,眼底逐渐生出了决然。
商寅看向奎炳洲修士所在的位置,开口道:
“张芝鹭、古辰、荀明樟,布‘聚灵阵’,集中所有神仙钱与物资储备,助本尊破境。”
妖刀古辰等人,在这种场合下也起不了私心,因为仙君挡不住天魔,第一个死的不会是仙君,而是他们这些二线炮灰,当下都开始调动下属仙门,集中奎炳洲数千年来累积的资源。
商寅开始准备,各洲首脑皆开始集中物资,连宗内长老和弟子,都掏出了玲珑阁,拿出来积累的神仙钱与天材地宝。
沙沙沙——
仙尊带头,数十万中高境修士开始掏家底,场面可谓壮观,不过片刻之间,神仙钱和灵气充裕的天材地宝,就堆成了数坐大山。
左凌泉站在镇魔塔顶端,瞧见‘论山算’的天材地宝,也是第一次发现九洲仙门家底这么富余,特别是九宗,以前玩命才弄到一点的青渎江水精,云水剑潭一家就灌出了一个湖泊,恐怕把开宗以来所有的家底都掏出来了。
不计代价慷慨解囊,共同备战的场面,让人感动不假,但也预示着一件事儿——这一仗无论输赢,都会打掉九洲积累数千年的财富,事后恐怕要过很长一段苦日子。
永夜之地聚集数十万修士,还不停有修士穿过空间通道抵达,因为境界都偏高,秩序井然,几乎没有人高声喧哗。
眼见所有修士都在筹备着最后决战,上官玉堂望向了左凌泉:
“待会你就别上场了,下去休养吧。”
左凌泉受的伤不重,只是耗尽了气海,过度压榨体魄,很虚,但没有伤及根本。在得到海量的灵气补给和医师治愈后,已经迅速恢复;梅近水同样如此。
左凌泉闻言,提着双剑,眼神平淡:
“这话应该我对你说。你问问梅仙君,我会不会现在下去休养。”
梅近水面色多出了一抹血色,又有力气笑了:
“他刚才被逼的靠我说荤笑话提神,现在只想冲出去把天魔打死解气,你让他现在回去,他得憋屈一辈子。”
崔莹莹全神贯注治伤,听见这话,抬起眼帘:
“什么荤笑话?”
左凌泉叹了口气:“你师尊开玩笑罢了。”
梅近水劫后余生,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性子,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左凌泉,本尊向来说话算话。待会一起打仗,咱们可都得活着回来,不然你刚才那些罪,就算白糟了。”
左凌泉知道她在说‘满足愿望、随便糟蹋’的事儿,轻轻叹了口气,没有言语。
姜怡和吴清婉一直站在镇魔塔下方,因为场合太大,不好跑上去打岔。见所有修士都在筹备,几个人闲聊起来了,姜怡才小心翼翼的来到镇魔塔的飞檐上:
“左凌泉,待会我跟着你,我修炼这么久……”
左凌泉抬手在姜怡脸蛋儿上捏了下:
“我和老祖第一个上,打不过还有尊主剑皇,等轮到你们上战场,这仗也不用打了,你和清婉老实待在后方准备驰援,顺便商量下婚礼怎么办合适。当你驸马,去大燕出个差,出到现在还没过门,再拖下去,大丹皇室都快把你这公主忘了。”
吴清婉作为‘太阳神使’,也挺想帮忙,但那么大个二叔顶在前面,她开口请战指定被训,就柔声道:
“姜怡,别意气用事,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上官灵烨站在镇魔塔下,嘱咐道:
“你和师尊放开手脚就好,后方交给我,等打完了,我让你师尊奖励个大的。”
上官玉堂估摸灵烨又在打玉树后庭的歪主意,但此时此刻,不知前尘如何,也没否决。
仇大小姐很想请战,但仇泊月、仇封情、黄潮老祖、黄静荷都盯着她,想打前锋肯定没戏,只能等仙君摸清天魔底细,在伺机而动。她此时只能如同女朋友般叮嘱:
“左凌泉,你当心些,我还等着你陪我做梦混江湖,可别……别受伤了。”
谢秋桃提着铁琵琶,一路打地鼠,拍死一堆小妖魔,这时候也跑到了跟前,有点意犹未尽:
“上官前辈,我怕是得跟着了,我是玄武台唯一传人,绕殿雷你们用不了。”
上官玉堂开口道:“你待会跟着静煣,切勿意气用事。”
“明白。”谢秋桃嘻嘻笑了下。
汤静煣作为东洲二号人物,玉堂的守护婆娘,待会肯定要上去扇两扇子,这时候倒是没聊闲话,而是拉着灵烨临阵磨枪,悄悄询问各种上古天魔的应对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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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凄凉夜风扫过大地,十余万修士站在荒原上,手持刀兵法器,静默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