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差明确跟他说:“你安心赚钱,不用出危险任务。”
苏旖梦:“那就好。”
明明是狭窄、陡峭的剑道,一人一龙都悠闲得很,好似那些即将到来的风雨和喧嚣都与之无关。
他们乘着清风,身披朝霞,慢悠悠地往山下走。
……
“风裳,你在看什么?”
山外山上,天御峰。
山外山一共有七座山峰,用的是高阶阵法,在万相宗的外门上空重新开辟的一片天地。其中,御兽宗所在的山峰命名为天御峰,御兽宗的弟子大都已入住,而他们的灵兽,则养在北面的万兽园。
聂风裳不喜那些新建的屋舍,掏出了自带的随身行宫。
行宫是一艘月牙灵舟,如上玄月一样悬在半空,比之宗门长老位置略低一些,舟上有一片桃林,从高处看,灼灼桃花布满灵舟下端,而上侧,则是缀满白色轻纱,半遮半掩,让灵舟如藏云中。
月牙尖儿最高处有个长长的秋千,这会儿,一袭白衣的聂风裳正坐在秋千上。
她高高荡起时,衣衫随风而舞,好似要乘风而去一般。
灵舟旁的高空上还有一只黑色巨鹰在盘旋,此刻,问话的就是巨鹰背上的年轻男子。
他手里有一根长笛,时不时敲击一下秋千的绳索,能让聂风裳飞得更高。
聂风裳回头看了过来,男子顿时连呼吸都停滞了。
无论看了多少次,她都能轻易地摄取他全部的心神。那张脸就是这世上最锋利的兵刃,能轻易击溃心防,让所有人不战而降,甘愿为其付出一切。
之前知道聂风裳伤了眼睛他还暗道可惜,如今,她眼睛上蒙了一层薄薄的白绡,隐约可见眼部轮廓,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白绡下都能透出一点点墨黑。
这样的若隐若现让她看起来更加神秘且圣洁,又多了一种纤弱易碎感——是让人很想将其圈在怀里揉碎般的脆弱。
聂风裳:“我在看那边的山上,好像有人?”
男子视线落在她的唇上。
她说话时,饱满的红唇一开一合,让人想到树上的红樱桃,恨不得立刻咬上一口。
没得到回应,聂风裳微微诧异:“楚师兄,没有吗?难道是我看错了?”
她手轻轻拿到眼睛位置揉了揉,“这眼睛,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好。”
楚曜这才扭头看向聂风裳此前看的方向,那个地方靠近万相宗的传承山,阵法结界颇多,还有剑阵,他们作为外宗弟子是不敢贸然用神识窥探的,只能凭肉眼去看,肉眼能看到的东西,说明别人并不在意是否被看到,故而不存在冒犯。
楚曜的灵兽是高阶黑羽天鹰,天鹰让他的视线变得极好,此刻能清楚地看到走在剑道上的人。
于是楚曜道:“是有人,带着彩颜面具,背了个背篓,背篓有隔绝神识的阵法,不过顶上是树叶,里头应该是装的灵植。”
聂风裳:“那里好像是百炼峰吧?万相宗的白炼峰……”她轻笑一声,“还挺有名气的。”
楚曜:“养出了唤醒草的司空寒就在百炼峰上。”他顿了一下,“那个年轻人,应该就是司空寒。”
听到司空寒这个名字,聂风裳袖中的手瞬间攥紧,她装作不经意地问道:“真是年少有为呀,能养出唤醒草的人,是什么样的?”
楚曜皱了下眉头,道:“挺平常的一个人吧,修为只有筑基初期,戴了面具看不见脸,不过嘴角一直微微上翘,看上去心情不错。赚了我们那么多灵石,的确值得高兴。”
普普通通一个人,他想。
一个筑基期的低阶修士,竟能得风裳一声夸赞,配么?
只是下一刻,那走在峭壁小路上的司空寒突然看向了他所在的方向,仿佛视线在空中交汇,眼神撞击的瞬间,楚曜有些难以置信。
巧合吧,司空寒怎么可能看得见他?
他们一过来就在山外山布置了结界,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他们。
果然,下一刻,就见司空寒在剑道上东张西望起来,他在山壁上看到了一道特殊的剑痕,还特意停下来,伸手去缓缓触摸。
听到楚曜的话,聂风裳心下稍定。
筑基期,灵植师,师门不许插手的话,要收拾他应该很简单。
她怎么都没想到,当初那个小喽啰还活着。
她都不敢相信司空寒一个炼气期修士在被人面蝠剥脸后还能活下来,然而这张脸始终无法完全契合,足以说明他还活着。
事实上,聂风裳的眼睛压根儿没受伤。
只是人面蝠剥下的脸竟无法完美地贴合在她脸上,那张面皮改变了她的脸型,五官,唯独眼睛和嘴唇没能有变化。
她自己的嘴唇也生得好看,凑在一起倒是不怎么违和。
然而她那双略显狭长的凤目,跟那张脸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即便是服用了时下最流行的彩颜丹也无法让她满意。无奈之下,聂风裳只能用白绡遮眼。
除掉司空寒!
除掉司空寒,兴许她就能完整的得到他的容颜。
这个念头一滋生就如同狂草一般在心头疯涨,很快,就占据了她的全部心神。
“风裳、风裳?”
楚曜的连声呼唤将聂风裳唤醒,她理了理鬓间碎发,柔声问:“怎么了,刚刚我眼睛有点儿疼。”
楚曜道:“哦,我刚刚看了美人榜,现在你已经排到了第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