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啊，前几天听张友啰嗦，说半年前周从文还在江海市。”

“再说，912的肝移植做的也不多。”

文渊用异样的目光看了一眼赵主任，“主任，你快把皮刷破了。”

赵主任手里的硬毛刷子在前臂留下一道道红色的痕迹，平时刷手根本不会这么用力，文渊知道赵主任不是通过自残逃避手术。而是太过于惊讶，用力过度，根本没感觉到疼。

“呀！”赵主任连忙把前臂伸到自来水龙头下冲洗消毒液。

刷完手，“咚咚”两声，赵主任和文渊用膝盖撞到刷手池下面的装置上，自来水龙头关闭，两人举着手回术间。

此时周从文和姜主任已经把造影铺置的无菌单撤掉，摆好题为，右臂平伸。

“姜主任，赵主任，手术很难。”周从文见赵主任走回来，便认真的说道，“术中我要是脾气不好，还请二位多多担待。文教授，您也多多担待。”

文渊心中一凉。

周从文什么时候这么客气过？

最近一次和他接触是自己建立气腹的时候导致的肠系膜动静脉血栓。

患者够急吧，病情够重吧！

然而周从文依旧温和如春的说话，似乎根本不在乎，术中还给自己讲解血栓的由来。

事实证明，人家是真的不在乎。

自己连诊断都没办法诊断明白的患者，周从文很快就溶栓成功，保住了患者的性命，也让自己更好交代。

那么重的一台手术，周从文有说有笑的完成，还和姜主任一起交流介入溶栓的经验。

可是这台手术……

周从文竟然在开台前先道歉！并且用上了您这个称呼，文渊心中冰寒一片。

平时腹诽过周从文不懂事，可真当他用尊称称呼的时候，文渊觉得自己的腿都软了起来。

都是干外科的，谁不知道谁。一般手术越大、病情越紧急、患者越是距离鬼门关近，主刀医生的脾气就越大。

姜主任和赵主任也同时愣住。

尤其是姜主任，他和周从文认识的时间比较长，从他和医大一的苟主任去江海市三院在透视机下作主动脉夹层手术开始就熟悉周从文。

多少自己看起来难上天的手术，周从文都笑呵呵的毫不在意。

包括第一次遇到，透视机下自己和苟主任费尽心机都无法超选成功。而周从文呢，轻轻松松就把导丝送进去，自己不小心拔出来他也没发火。

在姜主任的意识里，周从文一直都是本事大、脾气小的那种人。

可现在……

周从文竟然在开台之前道歉！

“要有什么问题，现在就提。”周从文说完后，没理会在场众人的情绪，而是扫了一眼继续说道，“一会开台，大家专心一点。”

“周……教授，您准备怎么做？”

“取桡动脉，移植过去。”

“！！！”

第763章 变身！

“没问题的话我去刷手。”周从文说完，不管在场众人在想什么，转身走出术间。

赵主任手足无措，抬头看韩处长。

“看我干什么，抓紧时间手术。”韩处长冷声说道。

赵主任趁着还没开台，一切都还有机会挽救，连忙走到韩处长身边，“韩处，这行么？”

“周教授不行，你就行啊？”

韩处长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格外冷峻。

“可是……”

“患者下去也是死，赵主任你有什么好办法？”

事情到了现在的地步，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大家心知肚明。都是老临床，心照不宣而已。

这次做的是介入手术，在患者家属的眼中只算是一次“处置”，不算手术。

溶栓失败，下去后和患者家属交代病情，说明情况，“积极”应对，尽量让患者家属接受术后并发症太严重的事实。

其实做脏器移植的患者家属术前都有类似的认知。

这可是脏器移植，手术特别大，九死一生。

就算是死，一般情况下患者家属也不会有太多的意见，绝大多数人都会认为患者的命不好而已。

可要是再做一次手术……

一想到打开后要面对移植的肝脏、肝动脉内血栓、以及相应的处理……一个不小心患者就会死在手术台上。

死在手术台上和死在icu里，是绝对不同的两个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