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点了下头后走进乾清宫中。
刚一进去就看见朱厚照哈哈大笑道:“大哥,妙啊,高招啊。居然用这个办法搞定了南巡一事,真是太妙了。”
江夏前来不是为了和他庆功的,而是为了另外一件事,他问朱厚照:“你不会告诉我你真的要带着大批队伍南巡吧?”
朱厚照听后眼睛一亮,立刻说道:“当然不愿意了,难道大哥你有什么好办法?”
江夏笑着点了点头,神神秘秘地说道:“走,跟我一起去皇族龙探衙门。”
“好。”
朱厚照换了一身便装和江夏出了皇宫,没走几步就到了皇族龙探衙门。
进入到衙门以后江夏让人唤来尹人面。
谁知道江夏等了半天没有等来尹人面,却等来了一个彪形大汉。大汗留着一脸夸张的络腮胡,胸前的衣襟微微敞开,露出杂乱的胸毛、古铜色的皮肤以及菱角分明的肌肉。
江夏仔细打量了一下来人后问道:“尹二哥,是你吗?”
“是的,掌门!”彪形大汉粗声粗气地说道。
江夏微微一怔,接着才反应过来。尹人面恐怕是还没有从上次抓捕采花大盗那事的打击里面走出来,所以故意将自己打扮成如此阳刚的形象。
江夏指着朱厚照问尹人面:“尹二哥,接下来有一段时间你可能要假扮成他的模样,你没问题吧。”
尹人面仔细打量了一下朱厚照,然后使劲摇头道:“不行不行,太娘们的我现在一律不扮。”
“什么?你说朕是娘们?你看看朕,朕丰神俊朗英伟不凡有哪一点像娘们?”朱厚照激动地说道。
“朕?”尹人面惊叫一声:“你是皇上?”
“嗯。”朱厚照矜持地点了点头。
尹人面正准备下跪行礼时,江夏摆摆手道:“不用行礼了,有正事儿说。”
尹人面“哦”了一声,当真就没有行礼。
江夏道:“尹二哥,你接下来要扮的就是皇上,这件事很重要,你就委屈一下。”
“江夏!什么叫委屈一下?扮我很委屈吗?”朱厚照更加激动了,样子像是被踩着了尾巴的猫。
尹人面仔细打量了一下朱厚照,最终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紧接着尹人面按照朱厚照的模样制作了一张人皮面具,然后敷在自己脸上再细微修正了一下后真的是几可乱真。
然后朱厚照交代了一些尹人面自己平日里的喜好和习惯,接着便回宫召集了内阁大臣们开会,通知他们自己将闭关十日沐浴焚香,以便祭祀龙灵之时不会冒犯了它。
这个提议合情合理,再加上平日里朱厚照本来就喜欢佛家典籍,所有内阁大臣们也不疑有它。
朱厚照交代了一下朝政事务以后便在选择在太庙闭关。
次日,由尹人面扮成的朱厚照在众目睽睽之中进入到了太庙之中,而此时此刻江夏和朱厚照已经乔装打扮出了京师。
于江夏他们一起出行的还有布缙云、于忍、冷雨、千绝行、马云峰、苏媚娘以及韩慕枫、钟彬他们八人。
为了安全起见,江夏把布置了耿中秋带领皇族龙探一路暗中保护,总之绝对要避免朱厚照出一点点意外。
出了皇宫,朱厚照兴奋不已。他不停地问着江夏自己先去什么地方,江夏的计划自然不必多说,拉着朱厚照就直接往扬州赶。
他为什么要废这么大的功夫将朱厚照龙出来?其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提前杀到扬州,杀那些两淮盐政官员以及盐商一个措手不及。
从京师到扬州,若是朱厚照随大部队前行走陆路可能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但是江夏带着朱厚照直接坐船从京杭大运河到扬州,若是路上不耽搁的话顶多也就十来天的时间就到了。
可惜江夏没有料到的是,他前脚刚刚出京师,后脚他出京师的消息就已经送到了刘瑾的桌上。
刘瑾一看消息上称江夏是带人乘船走的京杭大运河,他顿时冷笑起来。
“想要先一步到扬州查获证据,然后再等皇上到扬州以后把他们一网打尽。这个想法也太天真了一些,当真以为我刘瑾是云南那些傻瓜吗?”
刘瑾回头看向屋内站着的两人,一个长着鹰钩鼻,一个右手是一个白晃晃的钢钩。东厂十八个大当头里的飞鹰和银钩二人。
刘瑾也没对他们二人说什么,只是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二人齐齐抱拳行礼道:“属下告退。”
京杭大运河的河面之上,一艘大船正平稳地向前行驶着。令江夏比较欣慰的是,朱厚照虽然不会游泳但也没有晕船的毛病,所以走了一天船除了靠岸买过一次吃喝的食物以外基本就没有停过。
朱厚照久居京师,很少坐船,所以这刚开始还觉得比较新鲜。再加上马云峰这家伙在船上开赌局,赢起朱厚照的银子来一点儿也不手软,最后朱厚照提议和马云峰一起玩儿江夏教给他的斗地主。
掌握不了技巧的马云峰一开始也输了不少,而后才开始慢慢稳住局面。
到了夜晚,河面平静,河风徐徐吹着。
月光、繁星倒映在河面上,整个夜显得十分安静、美丽。
朱厚照坐在床头,两腿垂在河面上,低声说道:“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出了皇宫,离开了京师,好像连这天都比京师里的要美上许多。”
“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吃吃家常小菜你可能会觉得可口。但若常常吃家常小菜,你又会怀念山珍海味了。你一出生就贵不可言,所以才会觉得这种平凡的生活十分安逸美好。”
江夏说着,走到朱厚照身旁坐下。
朱厚照扭头看向江夏,微微笑着说道:“其实有的时候我很羡慕你,想说什么就说,想做什么就做,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江夏想了想后拍了下朱厚照的肩膀,双目看向远方道:“只要有一颗自由的心,无论你在什么地方你都会觉得自己是自由的。”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