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出门忘带脑子了吗?还要不要给闺女买汗血宝马了?得罪谁都不要得罪管账的这句至理名言没听过吗?
虽然现在财政大权还在汗阿玛手中,但是老四在户部,他在汗阿玛跟前说直郡王府花钱太多,直郡王府的零花钱就没戏了。
拉仇恨需谨慎,不要瞎胡闹啊。
直郡王还没有意识到他即将得罪的究竟是什么人,自以为赢了嘴仗,整个人宛如求偶的孔雀,恨不得嚷嚷的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壮举。
胤祈盘着腿看向傻不愣登的大哥,想到这人接下来可能会过上穷困潦倒的生活,撇了撇嘴决定不和穷鬼一般见识,四哥,看在大家都是兄弟的份上,不要牵扯到大嫂和侄子侄女,让大哥自己穷到啃窝窝头就够了。
唉,他是如此的善良,大哥那么欺负他,他都没想过要牵连大嫂和侄子侄女,他可真是个大好人。
兄弟几个闹成一团,几个哥哥看胤祈精神不错,闹完之后开始和他说噶尔臧会被怎么处置,当然太血腥的不会告诉他,小孩子家家的只需要知道那家伙以后不再是额附就够了。
胤祈想起来那个混蛋东西就来气,整个右手和肩膀被纱布绑的严严实实也不妨碍他开骂,只是还没骂几句,就看到他们家额娘红着眼眶找了过来。
胤祈!!!
那什么,他现在假装自己非常虚弱还来得及吗?
九阿哥心虚的收回胡乱比划的左手,抓着亲亲四哥的衣服不撒手,低眉顺眼的坐在床上,好像刚才都是幻觉。
佟佳皇贵妃听到儿子又受伤的消息后吓的差点背过气儿去,顾不得关心被几位阿哥揍的半死不活的三额附,连妆都没画就火急火燎赶到乾清宫。
她以为她可怜的儿子这会儿正凄凄惨惨的躺在床上,结果可好,人的确在床上,就是和凄惨搭不上边儿。
也不对,看他身上缠那么多纱布,伤势肯定不轻,可是他那眉飞色舞边说边比划的架势,又不像受伤的人该有的样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贵妃神情恍惚,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皇子们敛了神色挨个儿的过去行礼,胤禛将人扶到床边坐下,然后把剩下的事情还给胤祈。
小祖宗朝额娘露出灿烂的笑容,决定祸水东引,在额娘关心他的伤势之前先发制人,把额娘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那个胆敢欺负他三姐姐的噶尔臧身上。
额娘,儿子平时脾气可好了,这次真的不是儿子主动找事。
那个噶尔臧,他跟一群纨绔子弟去勾栏院喝花酒,喝的醉醺醺的在大街上胡说八道,儿子实在听不惯他的话,这才过去踹了他一脚。
那家伙不光喝花酒,还当众叫嚣要迎侍妾到公主府,公主府是什么地方,那是三姐姐的地盘,怎么能让他这么放肆,那家伙话里话外不把三姐姐当回事,儿子身为爱新觉罗家的好儿郎,肯定不能轻易饶了他。
胤禌胤裪胤祥胤祯都能作证,儿子说的都是真的,为姐姐出气不应该挨骂,额娘不能不讲道理。
佟佳皇贵妃一句话还没说,臭小子就叭叭叭叭的说了一大堆,听到最后她甚至忘了进门时想说什么,晕晕乎乎满脑子都是臭小子中气十足的求夸奖。
求夸奖?
伤成这样他还好意思求夸奖?
皇贵妃要被傻儿子给气笑了,偏偏这时候胤禌胤裪几个小的跟着捣乱,你一言我一语的描述他们家九哥揍人时的英勇身姿,要不是在场其他人都知道床上坐着的那个连五力弓都拉不动,差点就要被他们骗过去。
胤祈越听眼睛越亮,在他心中,弟弟们说的那个从天而降脚踢恶霸的勇士就是他,像他那么厉害的人,就该被弟弟们这么崇拜。
什么大哥二哥三哥四哥的,都一边儿站着去,他才是他们家最厉害的崽。
佟佳皇贵妃无奈的让几个小的停下,掀开儿子身上披着的外衣,看到明显肿着的肩膀心疼的不行,还疼吗?
不疼,区区小伤不足挂齿,额娘不要担心,儿子这才哪儿到哪儿,大哥以前打仗的时候身上血渍呼啦的可吓人了,现在不也没事儿吗。胤祈满不在乎的说着,要不是右胳膊实在抬不起来,他能当场给大家伙儿表演一个手轮圆圈。
直郡王听到小祖宗拿他做筏子眉头一跳,张嘴想辩解他当时没有血渍呼啦,就返程的时候晚上出去闲逛不小心刮了道口子,太医晚来一会儿口子自己就长好了,他们俩情况不一样,别随随便便拉出来摆在一起。
不过想想真相也挺丢人,撇撇嘴还是放弃了解释。
算了,就这样吧,让弟弟们知道他是勇往无前冲在最前面的巴图鲁,总比知道他其实连正面战场都没去过强,不是他不乐意去,实在是二大爷看的太严,就最后他带人冲出去还是违反军令出去的,真听二大爷指挥他连大营都出不去。
皇贵妃显然不信儿子的话,肩膀都肿成这样了怎么可能没事儿,老大出门打仗的时候惠妃天天提心吊胆,现在臭小子还没开始办差就接二连三的受伤,真开始办差了可怎么办。
在宫里她能看着,出宫开府了总不能也让人天天盯着,简直让人操碎了心。
偏殿站着的都是小辈,皇贵妃念叨起来也不用顾忌,她虽然不是皇后,但是这些也都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哪个磕着碰着了她都心疼。
胤祈乖乖的听着额娘教训,觉得自己的祸水东引算是成功了一半,虽然没能和预想中的那样将火力全部引到噶尔臧那里,现在有那么多兄弟陪他一起被额娘教训也是一种成功。
嘿,不愧是他,就是厉害。
他们不好一直留在乾清宫,佟佳皇贵妃不放心儿子待在阿哥所,索性把人带回承乾宫,至少在她眼皮子底下待两天才能安心,太子招呼着老大老三老五几个去毓庆宫,胤禌胤裪胤祥胤祯回南三所,热闹的偏殿很快变得空荡荡。
承乾宫的暖炉还没撤,掀开厚厚的帘子热气扑面而来,胤祈这次伤的是肩膀,不耽误走路,进去后脱了靴子爬到榻上趴着不动弹。
嘶,真的好疼。
不过再想想脱离苦海的三姐姐,就觉得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胸前的红领巾更鲜艳了呢。
皇贵妃让嬷嬷拿个软垫过来给小儿子抱着,然后坐下来问道,胤禛,胤祈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四爷点点头,是真的,汗阿玛很生气,已经决定重新给三姐姐选额附,如果三姐姐不愿意那就再等几年,一切看三姐姐的意思。
佟佳皇贵妃顿了一下,终于想起来刚才忘了什么。
她刚才只顾得担心儿子,忘了到乾清宫要和皇帝打声招呼,不光忘了和皇帝打招呼,还把偏殿一群孩子全打发走了。
嗯,他们皇上大气,应该不会在意这点小细节。
皇贵妃喝杯热茶压压惊,沉下心思索该如何处理端静公主的事情,儿女亲事也有她的责任,她若是管不了,还有皇太后和太皇太后。
还是看端静的意思吧,以她对那孩子的了解,可能要好几年才能走出来。
乾清宫,康熙爷拟好问罪科尔沁杜棱郡王的旨意,准备借噶尔臧的由头将杜棱郡王的爵位撸了,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欺负公主是什么下场,给以后那些额附提个醒儿。
没有当守身如玉的觉悟,就不要兴冲冲的过来求娶公主。
皇帝陛下冷着脸把降罪的圣旨扔一边儿,琢磨着让老大过去传旨,顺便看看科尔沁最近的情况,于是背着手走去偏殿。
恪靖出嫁之前,他们家的公主都嫁去了科尔沁,不知道那些公主日子过的怎么样,当然,端敏除外,就她那嚣张的性子,没受欺负都能把达尔罕亲王折腾的要死要活,真要受欺负了达尔罕哪还有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