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捞住了,脚却又动了动。
江糯疼到眼圈发红,他搂住傅景琛的脖子, 这次认命的拿了个挂件:把我抱起来,脚疼。
不用他说, 傅景琛也会把他抱起来。
很快。
傅景琛将人放到床上,亲自给他换了衣服。
换完衣服, 江糯正要钻到被窝里自闭, 傅景琛却没让他进去。
别乱动,让我看看。
傅景琛为了方便,单膝抵着地板。那双干燥好看的大手,托着江糯的脚。
他垂眸, 仔细察看着江糯的脚踝,似在确认刚才在浴室里有没有扭到。
江糯的胖脚被他这么捏着,耳朵根都红了起来。
先生,你别摸我脚。
江糯窘到脚丫子都微微蜷起,恨不得立马把脚收回来。
还好,没加重。
傅景琛完全忽略他的话,还顺手拿了药油,在掌心推开后,动作轻柔的给他抹在脚踝上。
江糯:
江糯结结巴巴道:先生,我脚脏。
不脏。
傅景琛头也不抬的回道,他便冷的音质,在此刻听起来似乎都透着点儿耐心哄人的温和:你刚泡过澡,身上哪儿都不脏。
江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等傅景琛给他抹好药油,也没让他直接睡在被窝。
晾一会儿,待会儿再睡。
江糯干巴巴的应道:哦。
他抹的药油,气味儿有点大。如果放到被窝里
先生,我今天把脚露在外面睡吧,要不然会把被子上弄的有味道。
这话一出,傅景琛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乱说什么。
一床被子,就算是弄到了味道又怎么样?
难不成还没他的脚重要。
江糯被傅景琛冷着声音训了一顿,训完,他被傅景琛塞到了被窝里:闭眼睡吧。
江糯被训完话,哪还敢吭声。
他原本被傅景琛又换衣服又揉脚,而引出来的那点儿旖旎心思,都在训斥中,散了个干干净净。
晚安。
江糯拽着被子,老老实实的闭上眼睛。
傅景琛见他睡下,起身去洗了洗手。
片刻后。
他回到被窝,小心的把江糯的腿放在自己小腿上,随后,再用另一条腿轻轻压制住。
江糯夜里睡觉会乱蹬。
他得把人给看住。
一整夜,江糯跟只猪崽子似的,睡的直打呼。
抱着他的傅景琛,却没怎么睡好。他夜里醒了好几次,察看江糯的脚有没有乱动。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傅景琛又起来给他抹了次药油。
顾缪说了,这药油还有止疼的功效。
快天亮时,江糯疼的哼唧了好几声。
等江糯彻底睡饱,时间也走到了七点半。
他坐起来,看到旁边桌子上有个纸条。
起床了叫我。
江糯呆了呆,下意识的叫道:傅景琛!
叫完不到两分钟,傅景琛从厨房走了过来。
醒了?
江糯点点头:我睡好了。
傅景琛把手擦干,给他完好的那只脚套上袜子,然后把他抱去了卫生间洗漱。
卫生间里有板凳,江糯可以坐着洗漱。
他一边刷着牙,一边时不时看看门口的大魔王。
怎么觉着大魔王现在照顾他,像照顾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小残废似的。
江糯当残废当了半天,最后被傅景琛抱着去了溯溪的病房。
傅景琛给他请了假,至于请假期间的功课,小胖自告奋勇,答应帮江糯把上课内容都录下来。
如果有不会的知识点,他可以代为询问老师。
解决了学校,江糯安心的在家里养伤。
傅景琛把他放到溯溪的病房后,就自觉回避离开。
病房的门被关上。
江糯坐在椅子上,捂着脖子,吸着气儿。
他脖子被打的地方,不知道怎么回事,睡了一觉比昨天还要疼了!
他上百度查了查,百度上说的是正常现象,如果身上摔了或者被重物打了,都会疼上几天。
而且很多伤,当时疼的还不算厉害,但等过后缓过劲来,那疼痛就开始真的发散了。
想要痊愈不疼,只有一个办法
慢慢等。
等痕迹下去了,自然也就不疼了。
江糯捂着青紫的痕迹时,溯溪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刚才就醒了,也听到了傅景琛是怎么哄江糯的。
那架势,不愧是江糯念叨了许久的爹。
他懒得看爹伺候儿子,于是闭着眼睛,等着傅景琛走。
傅景琛不知道是不是察觉了他的装睡,临走时,似乎朝他的方向看了看。
溯溪,你可醒了。
江糯见他睁眼,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得睡很久。
溯溪垂眸,看了眼手背上的输液针,他瞥向江糯:这是哪儿?
是傅景琛家啊。
江糯看他嘴巴有点干,伸手给他倒了杯水,一点点喂着:我昨天过去找你的时候,你晕倒了。我就把你带回来了。
他俯身给溯溪喂水的时候,溯溪看到了他的脖子。
怎么回事?
他皱眉:谁打你了?
江糯迟疑了下,还是把昨晚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我本来能早点去看你的,被这事儿给耽搁了。
溯溪闻言,抿了抿唇。
昨晚,他提前就看到了江糯,如果当时就把他叫住,估计也出不了后面的事。
溯溪。
江糯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家里的医生说,你身体很不好,有很多很多病
你的身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江糯的疑惑,压到现在,实在压不住了。
溯溪倒是没想到他会问的这么直白。
医生是不是说,我的身体是被人为原因造成的?
嗯!
江糯重重地点点头:他是这么说的。
他说的没错。
溯溪苍白精致的脸上,露出抹笑,他说的轻描淡写:我从小是个孤儿,以前被人带去,关了很久。
我的病根就是在那时候留下来的,不过现在我出来了,也不会再回去。
以后好好养着,说不定能多活两天。
溯溪的话,没有透露太多。而且他说这些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沉重的表情。
仿佛对于过去,他已经没放在心上。
可江糯却不信他会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