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都知道天帝有个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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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柔虽心中记挂外头的事情,但见灵霄坚持,却也只能颔首入席。

皇帝,你担心那墨雲也没有用。你若安心留在这庙里,本道自能护你平安。灵霄见云镜湖眼底露出忧心的神色,越发不高兴了,故意用傲慢的语气开口劝道。

云镜湖头也不回地站在门口,双眼直勾勾地望着云层深处不时闪过的各色霞光,还有那堪比雷鸣的虎啸声。

也不知那头白虎究竟有多大,竟然能发出这般洪亮如雷的吼声。

若对方是个修为深厚的老精怪,也不知道这墨雲是不是它的对手。

怎么办,儿子好像要被人拐走了!灵霄看着云镜湖手腕上若隐若现的那根红线,忧心忡忡地低头看着手腕上的檀渊。

从第一次见面他就发现,一条象征着姻缘的红线正悄无声息地缠绕在云镜湖和墨雲的手腕上,而且越来越明显。

若墨雲是寻常人也就罢了,他也能陪着咱家那小傻子在这人界白首到老。只是他是濒临飞升的修士,早晚是要飞升天界的。何况我看这个墨雲冷心冷情,一时的心动不会牵绊他太久。等他挣脱了出来,飞升天界,镜湖那孩子该多伤心呀!灵霄的眉头几乎要拧成一个结了。

檀渊那张龙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语气却像是比往常更冷了一分:那就等墨雲死了你再出手吧。

啊这?

虽然说的确是能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但是......

灵霄挠了挠后脑勺:感觉这样有点儿像戏文里的恶毒公公婆婆,故意拆散感情深厚的小情侣?

檀渊:......

算了,灵霄摇摇头,叹口气道,孩子的事情就让他自己处理吧。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返回天界的时候把月下老人那老头揍一顿罢了。

檀渊:就算你把他揍十顿也解决不了问题。

灵霄无所谓地耸耸肩:我只想出口气罢了。

月宫之中,喝得醉醺醺的月老忽然感觉一股寒意蹿上天灵盖,让他差点儿连手中的酒盅都差点儿捏不稳。

坐在旁边的绿柔无辜地看看灵霄,又看看他手腕上那条银蛇,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起身离开。

她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了?

犹豫片刻,她选择低头开始研究自己脚下那个凹凸不平的小土包,似乎觉得那小土包格外有趣,都看得入迷了。

门外,激烈的打斗声也停止了。

第十九章 放手

云镜湖紧张地冲出门外,下一秒就见到一个黑色的身影往这边飞来。

他还没有看清楚那黑影是什么东西,就被人拽住手腕往后拖了一步,飞来的黑影重重地砸在地面。

墨雲!云镜湖只觉得这一下像是砸在了自己心头,让他挣脱了拉开自己的那只手,飞快地扑上去查看地上墨雲的情况。

灵霄只觉得自己一颗老母亲的心都要碎了,以前他只知道女大不中留,没想到现在儿砸大了也不由爹。

看着地上糊了满脸血的墨雲,他只觉得越看越不顺眼。

见云镜湖地将墨雲的头挪到自己怀里,灵霄默默地挪开了视线,他怕自己忍不住会上去补刀:放心,他皮糙肉厚的,死不了。

云镜湖默默地吸了吸鼻子,抬手用衣袖擦去了墨雲脸上的血迹。只是他刚刚把血迹擦掉,墨雲额头上的伤口又在继续往外淌血,根本擦不完。

你别动,我给你上药。云镜湖说着,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之前墨雲给他的那瓶药。

只是里头的药膏只剩下贴着瓶身薄薄的一层,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刮出小指甲盖大小的一块,立刻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墨雲额头的伤处。

陛下,别哭......墨雲本不是个容易动容的人,但是看着身边的青年红着眼眶给自己上药,他心底某处也不免隐隐地痛了起来。

只是墨雲不大会安慰人,翻来覆去能说的也就这句话。

我又没有哭!云镜湖一面胡乱地用衣袖抹了把脸,一边用带着哭腔的语调反驳。

啧!灵霄看得脑仁疼,尽管他已经抬手捂住了眼睛,旁边两人生离死别的对话依旧一句不落地钻入耳中。

绿柔在旁边看得不忍,想要上前帮忙,却被灵霄一个不冷不热的眼神钉在原地。

但是下一秒,她却咬着下唇对灵霄低声告罪,然后绕过灵霄走到云镜湖旁边,轻声安慰道:这位道友应该伤得不重,让我来看看他的伤势吧。我成仙后修习的也是医人之术,或许可以帮得上忙。

云镜湖闻言,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抓住了绿柔的衣袖:多谢仙子出手相助,您若肯出手,无论是否能将他救活,日后我都会为你重修庙宇,再塑金身。朕一言九鼎,决不食言。

绿柔摇了摇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忍住了,只是低头去查看墨雲的伤势。

墨雲的外伤看着吓人,实际上却并不怎么严重。棘手的倒是他的内伤,绿柔一把脉就察觉出墨雲的经脉受损严重,若不及时抢救,只怕有性命之虞。

只是她虽为医仙,到底修为低微,想要治愈这样严重的伤势绝非她的力量可以办到。

想到这里,绿柔的眼底浮起一抹愧色,对着云镜湖轻轻地摇了摇头:我只能尽力一试了,只是这位修士已经伤及肺腑.....

云镜湖的脸色变得苍白,抓着墨雲双手的手也变得越发用力,好像他这样死死地抓着,身边的人就不会被死亡带走。

磨磨唧唧的。灵霄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若再让绿柔吓唬两句,只怕他家傻儿子就要被吓出问题来了。

他随手丢过去一粒莹白如玉的圆润丹药:喂他服下。

云镜湖立刻如获至宝地接住了丹药,迫不及待地塞入墨雲口中。

你就不怕我给你的是毒药么?灵霄皱了皱眉,实在是不喜欢看自家傻儿子为了一个男人失去理智的模样,故意吓唬他道。

谁知下一秒,云镜湖竟毫不犹豫地低头吻上了墨雲的唇,同时也尝到了对方唇舌间入口即化的药液。

他抬头,目光坚定地看着灵霄:若他死了,我陪他一同上路便是。

灵霄:......

他转头怒视手腕上的银龙:你看你教的好儿子!

檀渊的眼神相当无辜:他这不也是跟你学的吗?

当年檀渊太子举兵清君侧,被朝廷的细作暗害中了奇毒,虽有人寻来了解毒草,但那解毒草却是另一种剧毒草,所谓的解毒之法也只是以毒攻毒的下策罢了,所有的医士皆不敢断言服下这毒草是否当真能救太子性命。

云曦二话不说便把太子酒樽里的残酒饮下,然后吩咐医士用他试药。

当然,最终的结果是好的。

只是在云曦饮下毒酒的那一刻,没有人想到他会这样做。在他与檀渊并肩躺在床上时,他曾不后悔自己这样做。

听了檀渊的话,灵霄的眼神微动,似乎是想起了那些被他扔到记忆角落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