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男人刚没了,你不在家呆着,却跑出来晃悠,还来第一个相亲对象家里观察,来人家媳妇儿面前显摆,你有病吧!
还不轻!
想到林婉晴欠自家好些钱,林苏叶就胸口发烫。
再一想梦里林婉晴挑唆薛老婆子、对大军冷眼、给小岭洗脑,她就胸口烧起了一把火。
这把火,恨不得把林婉晴烧死在这里。
当然,想归想,人还是要冷静的。
她就开始捧杀林婉晴,花式儿夸,话里话外都是羡慕,她看着林婉晴的手表,“哎呀,堂姐,你们家条件真好,这手表得好几百吧?”
林婉晴淡声道:“不知道呢,成鑫给我买的。”
她以高姿态审视打量屋子里的摆设,倒是比林婉丽家干净得多。
林苏叶心下冷笑,“姐夫还好吧?”
林婉丽刚要说,林婉晴手在下面打了她一下。
林婉丽便闭嘴,知道林婉晴是不想在林苏叶面前掉价。
林婉晴:“好呢。”
她下意识不想在林苏叶面前说自己男人没了。
林苏叶眼睛都要瞪圆了,好呢?好你个鬼啊!
她自然不会拆穿,反而笑着恭维,“堂姐你真幸福,你从小就在省城跟着大军官住在军区大院,吃香的喝辣的,还在那里上学。我和婉丽就没那么个福气,我就上了三天学,婉丽就上了不到三年,你上了高中吧?”
林婉晴是初中,但是她点点头。
她为什么来要林苏叶家?
她自己之前没想来的,是林婉丽撺掇她。
林婉丽知道她和薛明翊相过亲以后,话里话外就没少提林苏叶和薛明翊如何,林苏叶在家里如何懒、如何笨、如何不干活、如何……
林婉晴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不是嫉妒羡慕,说不上来,就是如鲠在喉,上不去下不来的感觉。
她自认真的不是嫉妒林苏叶,林苏叶没有什么值得她嫉妒的。
林苏叶虽然长得美,却空有皮囊没有灵魂,粗鄙浅薄,就如同没有内涵的花瓶。
薛明翊……不会喜欢这样的女人吧。
她心里酸溜溜的,为薛明翊不值当,他配得起更好的女人。
她看林苏叶还在那里喋喋不休地说一些羡慕她城里生活的话,就打断她,“妹妹,你为什么不随军?”
林苏叶立刻道:“那不能的,我这大房子这么好,我可舍不得。我得守着呢。”
林婉晴挑了挑眉,眼睛里无法掩饰地流露出一丝鄙夷,真是个肤浅、虚荣又目光短浅的女人。
林苏叶就开始说这房子怎么盖的,如何辛苦,说着说着,不知道哪里触动了心弦,她突然就吧嗒吧嗒开始掉眼泪。
林婉晴一惊,这是怎么了?刚才还笑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哭上了?
哦,这是触动心事开始原形毕露了啊。
之前还想显摆自己过得不错,现在看样子不咋滴。
林婉丽却从林苏叶的眼泪中嗅到了什么激动人心的信息,握着拳头热切地盯着林苏叶,支棱起来,你支棱起来!
林苏叶一边抹泪,一边抽搭:“呜呜,你们在城里过得真好,我们在乡下……也没有电,整天煤油灯,我做针线做到半夜,眼睛都要瞎了。我们还没有水,都得去挑水,我有一次大冬天的差点被水桶拽得掉井里去淹死,呜呜……我们累死累活,天天吃粗粮,一年到头吃不了三回肉,呜呜……”
为了演得逼真,她起身去把饭笸箩端进来,细面的都吃光了,只剩下粗粮做的。
几个黑褐色的面饼子在饭笸箩里,怎么看怎么可怜。
林婉晴想想自己在部队吃的白馒头、大包子,顿时就腾起满满的优越感和自豪感。
她声音越发温柔,表情越发善良,“妹妹,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等以后随军……”
林苏叶突然就崩溃了,把饭笸箩一摔,哭道:“随军,随什么军啊?我婆婆捞不着去,又不肯让我去。她还处处刁难我,对我不好。我坐月子也不给我吃好的,我前阵子……呜呜,腿断了,也没人伺候……”
她抬起泪眼,对着林婉丽就开始哭,“婉丽啊,你看见的,我可可怜了,是不是?腿断了也没人伺候。”
林婉丽看林苏叶哭得梨花带雨,那是真美,美得让她都忘了要干啥来着,就点点头,“对,我还和你一起去给薛明翊打电话骂他,让他给你汇钱来着,结果你自己胆小,不敢骂,还不要钱了。”
林婉晴微微蹙眉,她……打电话骂薛明翊?
她敢?
薛明翊让她骂?
她要钱?
怪不得薛明翊预支工资回家呢。
她低头看林苏叶的腿,“伤筋动骨一百天,妹妹这是好了?”
林苏叶抽抽搭搭的,“好什么呀,天天在家里养着呢,这不是闲得不行,就画画。”
她开始给她们显摆自己的画,“你们看我画得好不,是不是可好了?我们村里人都说我以后会成为大画家,都想要我的画去挂着,你们也买一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