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苏叶挑眉,看来薛老三对宋爱花是真爱,想和她同患难了。
她就不再搭理他们,转身去生产队找薛明流,让他帮忙去宋家庄喊老宋头两口子来。
当面锣,对面鼓,把这事儿掰扯清楚,否则别说她欺负宋爱花。
薛老婆子坚持老三把宋爱花送走。
宋爱花却不肯妥协,她就不去,能怎么的她?
她只是假装怀孕而已,就随口说一句被小岭撞流产,小岭也没什么损失,就算公安也不会抓她的。
非逼着她离婚?
她就去公社、县里告状,告老婆子和林苏叶破坏别人婚姻自由,搞封建老婆婆那一套!
看别人不戳你脊梁骨的!
她就死赖皮,怎么滴吧!
她理直气壮地喊冤,“我不就是装怀孕骗几个面饼子和鸡蛋,犯什么大罪了?就算说小岭撞我,我也没赖他故意的,我说了他是不小心的。我都道歉了,你们还想怎么样?我有什么错让你这么死抓着不放,往死里逼我,非得逼着我们分开?你咋这么霸道?你不知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吗?”
薛老三忙拦着她,“爱花,别拱火啦,咱错了,咱认错!”
宋爱花就哭,很委屈,“三哥,我知道错了,我道歉,我也没杀人放火,怎么就不可原谅?”
薛老婆子气得够呛,手指头都哆嗦,“你、你、不要脸的东西!当初要不是你勾搭老三,我会让你进我家门儿?”
宋爱花:“那我也是稀罕三哥,我也没勾搭别人不是?”
薛老三:“娘,娘,别说了,我们错了。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总不能因为这点事儿就把爱花送回娘家吧?那她还能有活路吗?”
薛老婆子:“行,你要她不要亲娘是吧,那你就给我一道儿滚。我这就把你叔伯们都召集起来,把你从老薛家赶出去!”
薛老婆子也气了,转身就要去召集族人把薛老三赶出去,以后不许他姓薛,不许薛家庄的人搭理他。
薛老三膝行几步抱住她的腿,嚎啕大哭,“娘,我错啦,我错啦,娘,你别生气。”
宋爱花见薛老婆子真动怒,连亲儿子都不要,她也瑟缩着不敢再顶嘴。
这事儿好像闹大了?
宋爱花很冤枉、委屈,她觉得林苏叶和婆婆小题大做,不就是随口说一句小岭给她撞流产,能怎么的?
小岭又没什么损失。
又是逼着她离婚又是要把亲儿子赶出去的,至于吗?
哼,等我爹娘来给我撑腰,看你们姓薛的能怎么着!
宋爱花心里不服气得很。
她笃定爹娘会向着她,因为从小只要她一打滚哭闹,她爹娘就听她的。
要是在家里打滚不好使,她就去街上打滚,她爹娘怕丢人就会听她的。
老宋头正跟着上工呢,收到口信都懵了,知道自己闺女懒馋,咋还能做出这么不是人的事儿?
他回家和老婆子一说,老婆子埋怨他当初惯孩子,老头子却埋怨老婆子拦着不让他打。
这个小闺女从小就懒馋,也不是没管过,可她一遇到问题就摆烂耍赖。老宋头两口子是要面子的,怕邻居们笑话,又寻思好歹是个闺女,大不了找个家境好勤快能干的男人,怎么也能给闺女养活。
原本他们俩觉得薛老三看着高高大大的,但是有点不务实,聊起种地来很多东西不懂或者说错,老宋头是不乐意的。
可宋爱花自己看上了,薛老三一表人才,长得好,就闹着非他不嫁。
结果可好了,嫁过去以后两口子都比以前更懒、馋。
薛老三跟他娘摆烂要救济,宋爱花也一样回娘家摆烂要接济。
老两口怕丢人,尽可能接济些。
之前宋爱花拿回来十块钱,说是婆婆接济给他们买粮食的钱。
这会儿一听,不是那么回事儿,是女婿拿了人家二房的钱。
不仅如此,自己家闺女还装怀孕骗吃骗喝,这就算了,居然还赖孩子给她弄流产,想讹人家二房钱和鸡蛋粮食。
这……真是作孽哟!
闺女老大的人,出嫁三年多还得连累爹娘丢人,这老脸真是丢尽了啊。
老宋头回家拿上钱,又带着老婆子,老两口就跟着薛明流来了薛家屯。
大中午的,两口子胡乱对付一顿,薛老三坐在堂屋里不知所措。
宋爱花还安慰他,“三哥你放心吧,我爹会给我撑腰的。”
正说着宋爱花一看她爹娘来了,高兴地喊道:“爹、娘,你们可要给我做主呀,我就是说了一句给我撞倒,他们就……”
“啪”的一声,老宋头一照面就扬手狠狠给了闺女一巴掌。
他看着闺女那副癞皮狗的样子就上火,扭头抄起墙根儿的烧火棍儿就狠抽,“你、你这个不中用的玩意儿,你、你给我老宋家脸面都丢尽了啊——”
他和老婆子都是要面子的人,真的没想到一把年纪还得来薛家屯丢人啊。
他抄起旁边的烧火棍儿就对着宋爱花一顿抽,打得宋爱花嗷嗷惨叫,最后还是薛老三冲过来拦住。
宋老婆子还心疼闺女,怕老头子继续打,忙道:“已经这样了,快想想办法吧。打她有啥用?打她有用你就打死她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