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流心道:那能怪我吗?又不是我乐意这样的。
林苏叶就让薛明流站好,她给量尺寸。
她拿着软尺一靠近,薛明流就闻到一股幽幽好闻的甜香,登时血就往头上涌让他目眩头晕,他吓得赶紧往后退。
林苏叶不解:“怎么啦?”
老婆子啪给儿子后背一巴掌,“你怕什么?你嫂子又不是老虎!”
小姑在一边看着,从林苏叶手里拿过尺子,对薛明流道:“我给你量。”
薛明流站着不动了。
小姑给他量尺寸,他原本奔涌的血液立刻冷却下来,冷静得不行。
林苏叶趁机问问他公安特派员的事儿。
薛明流:“嫂子,我也还不清楚呢,只说可以去试试。不过民兵那么多人,我怕机会不大呢,听说还有文化课考试。”
林苏叶:“这好办,我们明春带着你一起训练一起学习,到时候一起去考试,互相照应点。”
那敢情好啊,薛明流他娘和他都乐意。
聊了一会儿,薛明流就邀请小姑去练练,小姑却不肯,她说要去捡柴禾。
薛明流:“我和你一起,我捡了都给你。”
后山那里冬天不少人去捡柴禾,大队也派人巡逻,不许社员们砍伐树木,只能捡枯枝。
小姑听他捡了给自己,她就同意和薛明流一起去。
等薛明流他娘走了,林苏叶趁着天亮先把薛明流的布料剪裁一下,等她剪裁好屋里光线也就黯淡下来,再做活儿就得点灯。
她不踩缝纫机,而是拆白线手套。
薛老婆子开始炖兔肉,先用一点猪油烧热,把攒的八角、丁香、干辣椒、野生花椒等调料有什么就都放点,再加上葱姜蒜,把兔肉放进去扒拉干炒一下,然后添水小火慢炖。
她填上一根枯木就不用管,灶膛里木头会烧成木炭,炖肉最香。
她看林苏叶在拆白线手套,就道:“我帮你绕毛线。”
买来的毛线都是一扎一扎的毛线圈,要给绕成毛线球,一个人撑着一个人绕也能说说话,当然自己用膝盖撑着绕也可以,套在椅子背上绕也行。
林苏叶就给她拿了一扎,让她帮忙绕一下,自己则继续拆白线。
薛老婆子绕完一个毛线球,扭头去找莎莎,却不见孩子的踪影。
按照她的经验,孩子一旦静悄悄,不是使坏就是作妖儿。
果然她从东间炕上找到莎莎,她正趴在窗台上,一手摆弄她的小兔子玩偶,一手捏着针管打针。
她对林苏叶道:“快管管你闺女吧,在祸祸人呢。”
林苏叶头也不抬,“不可能。莎莎最懂事了。”
这闺女就是个小天使,在肚子里不折腾妈妈,出生以后也好带,好吃好睡,从不会半夜哭闹不止,所以林苏叶带她就很轻松,不像带双胞胎那样睡不好。
薛老婆子:“再懂事的孩子她也是孩子,等四五岁,七八岁,那也是讨人嫌的!”
林苏叶:“你以为都是你大孙子呢?”
薛老婆子:“我大孙子咋了?一个安静一个活泼,不知道多好呢。快去管管你闺女,再不管紫药水都喝光了。”
喝光?
林苏叶才不信。
莎莎非常懂事,别人给的东西她都不会乱吃,更何况乱七八糟的?
小岭小时候还捡虫子、干鸡粪之类的要往嘴里塞,莎莎就从来不会,她都很安静地观察,要让她用手动她还嫌弃呢。
她起身去东间瞅瞅,就见莎莎在给小兔子打针,旁边还放着一瓶紫药水,已经拧开盖儿,而她的针管里居然吸进一点紫药水,正在那里给小兔子打针疗伤呢。
原本灰色的小兔子,现在身上就有一块紫色的斑点,也不知道是好看还是不好看,薛老婆子瞧着像中毒。
林苏叶:“乖宝儿,你力气那么大呢?竟然能抽药水儿?”
薛老婆子啧啧有声,“要是我大孙子祸祸紫药水,保管得抽屁股,怎么的你闺女就没事儿?”
林苏叶:“我闺女抽紫药水就是给小兔子打针,你大孙子抽了保不齐真喝肚子里去。”
莎莎回头朝她们嘿嘿一笑,对薛老婆子道:“奶,打针针!”
薛老婆子脸色一变,“你自己打吧,我还想多活两天儿。”
她要上去帮忙收拾,生怕莎莎孩子小把紫药水打翻。
莎莎立刻拿着盖子要往瓶子上盖,嘴里还嘟囔着:“洒洒,快盖盖。”
她倒是怕薛老婆子弄洒了。
等收拾一下,小哥俩就和顾孟昭一起过来。
一进门顾孟昭就道:“嫂子,我听说明春想去报考公社的特派公安?”
林苏叶笑道:“对啊,消息传得挺快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