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兰见她脸上有一丝舒缓笑容,便没有再否认这件事情。
两个人交心一场,这怕是她可以为她能做的最后的事情。就是不知道李念那一肚子坏水的男人,这般主动帮她,到底意欲为何!
白若兰还没来得及去深思,黎孜念就匆匆而来苛求表扬了。
其实黎孜念是忍了几天才敢登门拜访,实在是想等着骆熙宁主动感谢白若兰以后,这份帮忙才显得更有力度。迎面不打笑脸人,这次白若兰妥帖的没给他吃闭门羹,而是吩咐人沏茶倒水,将小叔叔当成贵客对待。
黎孜念心底感动的不成,他几日不见胖兰兰,竟是生出如隔三秋的感觉。一双黑曜石般明亮深邃的眼睛,粘在白若兰脸上目不转睛的望着她,根本舍不得移开。
白若兰微微一怔,过了会脸皮再厚,也到底是个女孩。
她双颊红晕,嗯哼的咳嗽了一声!
这坏人,还能再露骨一些吗?
☆、第50章
窗外,一阵春风,吹起了散落在地上的树叶。
新春的绿色点缀着院外的花圃,绣红被墨宁寻了理由拽着离开大厅。
她终归不是绣宁,心思不够缜密,走出房门后才反应过来不应该留下姑娘和李公子独处。她抬眼只看到收拾花圃的绣春,示意她进屋。绣春点头,最终站在屋外守着。她可不想作死,惹主子不快。不过他们清冷骄傲的六殿下,才不会对白姑娘做出什么非礼的事情。
不过,令绣春惊讶的是,黎孜念是没做出什么,因为他就是一动不动坐在椅子上,仔细看着眼前小大人似的娇艳姑娘解馋。
白若兰皱起眉头,虽然小叔叔帮了骆安文,但是也不能因此就可以冒犯她啊。
她有些恼怒,直言道:“你看够了没有?”
黎孜念心头一热,实在道:“如何都是看不够的。”
“烂人!”白若兰斥他,真够油嘴滑舌,登徒子弟。
黎孜念脸皮渐厚,说:“天气转暖,我和灿哥儿商量着带你出去玩呢。”他顿住,改口道:“带府上姑娘们一起出去玩。”
白若兰蹙眉,道:“这是我表哥的意思吗?”她最近寻欧阳灿好几次,都是不在府上。有些话,她倒是想主动问清楚。
黎孜念点了点头,说:“自然是了。今年春意来得晚,运河的冰水刚融化,安全起见,我和灿哥儿四月底就要走了……”
白若兰心头一动,暗道他可算走了。如此说来,他倒是没必要同他死扛着下去。
“或者说,你也可以邀请你想带的人一起。”黎孜念咬牙说道。他看她方才听闻自个要走,分明是眉眼上扬带着一抹笑意,这小白眼狼,巴不得他赶紧消失吗?他本是想告知白若兰,此次南下白老爷亦会一同前往,见她如此“薄情”,他决定……给她一个惊喜。
白若兰心晴舒畅,望着眼前很快就会“消失”的小叔叔,温柔应下,说:“既然如此,就依叔叔和表哥所言安排便是。”
黎孜念盯着她的笑面如花,唇角也忍不住扬了起来。管她什么心意,只要她愿意冲着她笑,他就想倾其所有讨好她。这份欢愉于他很珍贵。他就是想看着她笑,不愿意她有一丁点的伤心烦恼,仿佛他看到过她不开心、以泪洗面的样子!
这个想法令他痛不欲生,心如刀割。似乎他这一生,就是为了让她不再有烦忧而活。
黎孜念得了白若兰的应许,整个人如沐春风,神采飞扬。绣春见他出屋,不由得恍然一愣,这般气宇非凡贵气十足的六皇子殿下,真真是俊逸非凡的绝世美少年!倒是和屋子里娇憨可爱的白家姑娘是一对般配的璧人。
她本是贵人身边懂点拳脚的粗使丫头,没想到混到未来王妃身边做事情。
自从绣宁出嫁,白若兰提拔了一群丫头。
她明知春夏秋冬四个丫头都和小叔叔撇不开关系,但是想到对方就要离开边城,她着实欣赏秀春的沉稳性子,简直和绣宁如出一撤,便将她提拔成二等丫鬟。锈红对此颇有微词,害怕失宠和白若兰娇气的抱怨几次,惹得白若兰哭笑不得。
绣宁成亲十几日,终于抽空回来给白容兰磕头。白若兰有意让绣宁继续在府上做事情,她也乐意留在她的身边。
绣宁今日穿着一身淡米分色长裙,发髻是常规的妇人发髻盘了起来,露出一双沉稳的眉眼,哪里像个小厮媳妇,说是大家闺秀也有人信的。
白若兰待她如亲姐妹,打发走众人留下她喝茶,小声问道:“白灯那家伙待你如何。”
绣宁莞尔一笑,说:“我是姑娘身边最得力的大丫鬟,他敢对我不好吗?”
“这倒也是。”白若兰点头,说:“不过以你的性子,嫁给谁都能过的好。就偏偏白灯婚前对绣红太上心,我怕你难过。”
“不难过的。”绣宁浅笑,说:“白灯喜欢秀红我一直知晓,既然还愿意嫁给他便不会揪着这一点不放。我会好好和他过,只要他别太过分。”绣宁胸有成熟的说。她想起什么,说:“我本是担心姑娘身边没个妥当人伺候,刚才碰到春丫头,倒是彻底放心了。”
“可是不是家生子……”白若兰感慨道:“不如你贴心。”
“卖身契不是都在姑娘手中吗?况且不是说是老侯爷下面培养出来的?”
白若兰苦笑,话虽如此,谁知道真假。她甩了下头,说:“先用用再说吧。”
“姑娘,白灯求见!”门外有丫鬟的嗓音响起。
白若兰扫了一眼绣宁,淡淡的说:“让他进来。”
白灯低垂着头,偷偷看了一眼绣宁,给白若兰行了大礼,道:“姑娘是绣宁半个娘家人,若是今日回门,怎么都要有夫君陪着才合适,姑娘千万别生气。”
白若兰这才反应过来,对啊,要来给她磕头也是两个人一起吧?可见白灯和绣宁的日子不像是刚刚绣宁所言,云淡风轻。
白灯挤眉弄眼的看着绣宁,绣宁撇开头,竟是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白若兰觉得好笑,问道:“绣宁待你如何?”
白灯一怔,急忙回道:“自然是很妥当。”妥当的就是按照规矩,在洞房花烛夜当晚和他同床共枕耳鬓厮磨有了落红后,就对他冷眼相待,客气疏远了。
感情的事情不好掺和,绣宁既然说无事儿,白若兰便没有多问。吩咐人取了不少赏赐给他们,还叮嘱白灯,若是怠慢绣宁半分,她饶不了他!
白灯郁闷坏了,这媳妇洞房当日着实给了他不小惊喜,不曾想绣宁骨子里也是柔情似水甚有风情的女子。可惜她给了他点甜头,第二天便远了他。
若是没有那晚的温柔蜜意,他忍下也就算了,偏偏见得了妻子的柔情,哪里舍得面对她的冰冷!可是不论他如何伏低做小,绣宁都只是尽着妻子责任,却不肯和他交心。